那人又問。
“啊……哦……”容與發現自己的右手還搭在那男人的掌心,後知後覺的有些不好意思。
他讪讪縮回了手,扶着欄杆站起來,那人也順勢收回了自己的手,直起了身子。
容與這是才發現,這人比自己高出好多,即使他站起身,也需要揚起頭才能看清他的面容。
那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他的穿着也是容與沒見過的,像是某種袍子,用暗金的絲線繡着繁複的暗紋,随着風而擺動,微微流轉光芒。
袍子從上到下将這人包裹起來,但領口卻是敞開的,隻用一條鑲嵌了紅寶石的腰帶松垮的系着腰部位置,露出大片結實的胸膛。
觸及到那人裸露的胸膛,容與的視線向被燙了般火速移開。
“抱歉……我好像走錯路了……”他讷讷解釋。
“嗯。”那人的回應依舊簡單,末尾的氣聲似乎帶了些上揚,但極其不明顯,容與隻覺得是自己的錯覺。
“您……是這裡的研究員嗎?”容與小心翼翼問。
“不是。”那人繼續回答:“我是這的花匠。”
“啊?”容與愣怔,擡頭看他。
那人随手示意了身後的花田:“我負責養這些花。”
旋即又道:“你是來考試的?”
容與點頭:“您是怎麼知道的?”
那人語氣中似有一抹不易察覺的嘲諷:“這裡的人都不敢靠近此地,可見你是個新來的。”
容與有些不服氣,仰頭反駁道:“那我也有可能是圖謀不軌的人呢?比如說想來這裡偷樣本什麼的。”
“哼……”隐約中容與好似聽到那人發出了一聲低笑,然而背光讓他并不能看清他的面容,那低笑輕的像是錯覺,轉瞬散在了風中。
“那你可要小心了。”那人漫不經心道:
“在這裡偷東西,被抓到了,可是很危險的。”
意識到自己一時口嗨,容與又後知後覺有些羞窘,他小聲解釋:
“其實我隻是想找一個人……”
“哦?是你的什麼人?”那人問道。
“很重要的人,他失蹤了兩個月,我很擔心他。”容與急切的仰頭:
“您……您在這裡工作,有沒有見到有新來的士兵?能不能告訴我他們的宿舍在基地哪裡?”
“……”
面前人隻是沉默着,容與能感受到他的目光,逆着滿天星光。
他在端詳容與,似要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些端倪,容與是這麼認為的,所以他盡力在釋放内心的焦灼,期望對方能提供些幫助。
容與很清楚自己的優勢,他長得很乖,是那種長輩會想要疼愛的類型,很多人會因此給他一些方便。
可這樣的沉默似乎持續了太久,久到容與已經有些保持不住臉上的表情了,才聽到那人緩緩開口:
“那你怕是來錯了地方。”
他向後撤了一步,離開了樹影的遮擋,容與此時才發現,這人的頭發并不是純黑色的,而是有些褪色似的泛着灰。
袍子上的金紋随着擺動像是活了一般,映着他俊逸面容顯出了一層妖冶。
他擡手指了一個方向:
“這裡可沒有什麼年輕士兵,那邊那條路能通向大門口,慢走不送。”
容與有些摸不着頭腦,怎麼好像生氣了?
他還想解釋什麼,那人已經自顧自轉身,向院子深處走去了。
“哎……你……”
容與想要喊住他,但又顧及深更半夜,怕被人聽到,隻得看着他越走越遠。
他沒來由覺得一陣懊惱,但又為自己的懊惱感到奇怪,他清楚自己并不是個情緒起伏很大的人,但今夜遇到的這個人卻好像很容易能夠牽動他的情緒。
難不成我也是個顔控?
容與發自内心的問自己,但眼下并不是思索答案的時候。
順着那人指的方向,容與順利找到了回去的路。
到了實驗樓,何塞和齊維利因為第一個提交組隊申請,理所當然的被分配到了一個還算不錯的實驗室。
容與到時,何塞正一臉無奈的看着齊維利不太熟練的搗鼓着桌上的瓶瓶罐罐。
“齊叔叔,你的手指碰到藥品了。”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這個反應要先加熱。”
“啊……那我重來那我重來……”
“……”
何塞苦着一張小臉看着剛進門的容與,眼力都是控訴:這就是你要選的人!
容與聳聳肩,走到了何塞身邊,而齊維利因為太緊張,甚至忽略了容與的腳步聲。
“你可以先熟悉藥品的位置和器械的擺放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