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與:“所以你是用了一些方法,偷看到了一部分?”
齊維利默默點頭。
何塞擺擺手:“這些都不重要,反正你的目的也不是當研究院。講重點,你有查到什麼線索嗎?”
齊維利深吸一口氣,又長長的吐出:“我找的人,是我的妹妹,我不知道她和你們失蹤的朋友有沒有關系,一直以來我都以為隻有女孩子才會失蹤。”
齊維利臉上的表情很奇怪,容與很難分辨那是一種怎樣的,混合着疲憊、痛苦以及無望後的茫然的感覺。
“我不知道你要找的人失蹤了多久。”他看向何賽,又轉頭向容與說:“但看你要找的人應該是失聯了不到三個月吧。”
容與不做回答,他的心裡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齊維利接着道:“但我的妹妹已經失蹤六年了。”
六年前的齊維利一家,隻是B6基地平平無奇的一個工薪家庭,那時的飛船還在源源不斷提供能源,地面上的基地各項設施都很完善。
他和他的妹妹相差8歲,原本在妹妹出生前,他們一家還留在飛船上,直到妹妹出生,父母才決定帶着他和妹妹下飛船生活。
他的父母都是當初在飛船上育幼院的老師,因為很多人會選擇将孩子生下後,自己進休眠倉冷凍,将飛船分配的積分點數全部供給給孩子。
因此,育幼院的老師福利待遇是很不錯的。
但是下到基地裡,育幼院就不再有用武之地,但基地也給齊維利的父母安排了新的工作,他的父親去了基地管理處當了一個檔案管理員,而母親被安排成了基地車站登記員,兩人每個月的積分點數相當可觀。
在妹妹十三歲之前,齊維利的人生可以說是稱得上幸福而夢幻的。
然而那個夢卻在六年前輕易的破碎了。
齊維利記得那天是個大霧天,早上父親照常去工作,母親因為感冒留在家裡休息。
十三歲的妹妹出落的婷婷可人,附近幾家鄰居家的小子總喜歡探頭探腦,當時的齊維利正打算參與一個很有名的探索隊的選拔,待在家裡做準備。
見母親生病,便順理成章說由他來送妹妹上學,順便沿路給附近幾個不安分的小子點警告,不然等他離開家到了外圍區,妹妹很有可能還會被騷擾。
果不其然,上學的途中又碰到了一群堵在必經之路等着妹妹的小男生,這些男孩看着比妹妹大不了一兩歲,為首的是個流裡流氣的小黃毛。
齊維利聽說過他,他的父母在休眠途中出了意外,兩人都死在了休眠艙内,像這樣的情況在航行途中時有發生,所以這樣的孩子會被稱為航行遺孤,由政府統一撫養。
當然政府當時也在執行定期輪換休眠制度,所以能夠分到給這些遺孤的注意力并不多,全靠育幼院自行安排,以至于這些孩子會自成一派,拉起小團夥霸淩其他孩子。
不遠不近跟在妹妹身後的齊維利看到妹妹被這些男孩子堵住,不由得怒從心頭起,他搶上一步攔在妹妹身前,準備給領頭的男孩一個教訓。
然而這些男孩狡猾的很,看到有大人跟着,轉頭便一哄而散,齊維利想着大概隻有這樣一批人,便囑咐妹妹先自己去上學,而他扭頭去追那跑走的領頭小子。
如果要給齊維利一次時間回溯的機會,他一定會選擇重新回到和妹妹分開的那一刻。
那天他追了好久,才将那小子堵到了一個巷子中,他也不是什麼崇尚暴力的人,所以隻是揪着他狠狠訓斥了一頓,并讓他發誓再也不會去騷擾妹妹。
結束之後他看了看時間,估算妹妹此時應該已經坐進了教室,便沒想着再去學校确認。
一路心情不錯的回了家,順路還給母親買了早飯,盤算着中午給母親做些清單的飯菜。
誰成想,他一進門,便對上了母親的正臉。
母親在客廳接着通訊:“嗯……今天哥哥去送她,可能不太熟悉路會晚一點……”
聽到這話,剛進門的齊維利和看到他進門的母親雙雙怔在原地。
沒等他反應過來,身體已經先一步做出反應,手裡的豆漿砸到地上,他轉身不管不顧的跑了出去。
………………
實驗室裡鴉雀無聲,容與靜靜的看着面前這個已經陷入痛苦的男人,何塞此時也再說不出什麼尖銳的話。
容與:“後來找到了嗎?”
齊維利苦笑一聲:
“我到了學校才知道,妹妹根本沒有進校門,她就那麼失蹤在了半路上。我們調取了基地内所有能調的監控,最後隻看到她消失在了一個路口的監控死角,那個角落的監控剛好前一天壞了。”
齊維利捂着腦袋,狀若癫狂:“整個基地隻有那一個路口有監控死角,剛好前一天壞了,剛好我妹妹後一天就失蹤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