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塞的全名叫做何塞·佩洛斯,據何塞所說,他的家族最早的曆史已不可追究,而他的父親,就是B6基地現如今的負責人。
隻不過内圍六區由于靠近中央區,更多受中央區政府的管轄,以至于這幾個區所謂的負責人手上的實權并不多。
何塞是家中獨子,從小天資聰穎,看過的書本幾乎過目不忘,他的父親對他寄予厚望,将所有的空閑時間都用來培養兒子。
這種培養并不是想象中的,會給孩子帶來高壓的教育方式,反而,何塞和他的父親配合的十分默契。
佩洛斯家族在母星時就擁有巨大的财富,在遷徙時,他們選擇将大多數的财産捐給研究院,以此來換取将家族中珍藏的書籍作為私人财産一并帶走。
研究院同意了這個決定,并承諾即使到了新的生存地,也會盡量給這個家族優待。
因此,何塞從小接受的教育都是自家族中流傳下來的,而負責教授他的,便是他的父親。
即使到了能源斷供之後的時期,何塞的生活也并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早慧的他隻一門心思的吸收知識,為了成為像父親那樣能将家族傳承下去的人。
然而從一年前,他們在B6基地的家中便頻繁會有客人造訪,那些人大多穿着考究,談吐得體,得知他是父親的獨子後,也不會因為他隻是個小孩而用那種哄孩子的語氣和他說話。
似乎這些人比他還要了解他的家族一般。
從那時起,父親就不能再抽出大量的時間來陪他學習,他和那些人會待在書房中徹夜長談。
每當這時,何塞的母親便會将父親提前一晚給他布置的作業交給他,但何塞并不想做。
倒不是因為他已掌握了這些知識,而是母親每當這時,都會露出一種,看似輕松,卻透着憂慮的表情。
好奇是最好的老師,一直以來何塞就是憑借對将要學習的新知識充滿了好奇心,才能夠在這樣高強度的學習中感到舒适。
果不其然,他對父親他們在做的事也越來越好奇了。
直到有一天,他終于按捺不住,在客人還沒來之前便偷偷溜進父親的書房,躲藏進了壁櫥中。
說到這裡,何塞停下不說了。
容與善解人意道:“你在裡面聽到了什麼,但你不想現在說是嗎?”
何塞點頭。
“那麼之後呢?你有被發現嗎?”他追問。
何塞搖搖頭,道:“之後我的父親就更忙了,那些人過不久就不再來我家了,但我的父親卻變得經常出門,有時甚至會幾天不回家。”
容與道:“這些事情你的母親是怎麼說的?”
何塞無奈一笑:“你可能不太了解,我們這樣的家族,母親是不被允許參與任何與丈夫孩子生活無關的事情的。”
容與皺眉:“這聽上去像是人類在未開化時候才有的家庭模式,以一方性别對另一方性别的壓迫來彰顯在家庭中的地位,甚至是罔顧雙方意願,隻為維護由短暫曆史中發展出的畸形觀念。”
何塞聳肩:“就是這樣,很可笑吧,即使我很愛我的父母,也依舊在這一方面覺得窒息。”
“但這不是重點。”他接着道:
“某一天父親出門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那時我們都以為他隻是還在處理工作上的事情,但一個月後,族中幾位叔叔到了家裡,要求我接任族長一職。我的母親吓壞了,因為隻有确認我父親死亡,繼承流程才可以開啟,她一時接受不了,就病倒了。”
容與憐惜道:“抱歉。”
何塞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抱歉什麼?她隻是在床上躺了三天就調理好了,起來後就開始操辦我的繼任流程。”
“呃……”容與掩飾臉上的尴尬,故作輕松道:“那……恭喜你成為族長?”
何塞不屑道:“我跑了。我家雖然是B6基地的負責人,但我父親為人低調,幾乎沒有多少人認識我們,我從家裡跑出來,就躲進了研究員選拔考生的宿舍裡,畢竟看他們的樣子,是想把我父親的死含糊過去,所以自然不好大張旗鼓的找我。”
何塞仰頭呼出一口氣,似是在他小小的身闆裡裝了太多的心事:
“那幾個總來我家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來自中央區,我父親的失蹤和他們定然是有關系的。”
容與有些不忍,何塞到現在也不願相信父親是去世了,這讓他想到自己父母去世時,自己坐在那裡,也是久久不願相信。
“會找到的。”他安撫何塞。
何塞卻沒在意他的安慰,隻壓低了聲音在他耳邊道:
“雖然說從我離開家之後,我家的人沒有來追我,但我總覺得還有什麼人在監視着我,在B6基地的宿舍中我就發現有人進來過,你記得我弄到那支錄音筆的那天嗎?那天也是同樣發現有人進來過,我順着出去尋找,才恰巧碰上了丘吉那幾個蠢貨。”
容與點頭:“所以你一直以來才不願意告訴我們,你是擔心監視你的人就混在這次的考生中,甚至很有可能就是我們幾個中的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