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樊亦打開小破站，意料之中視頻的流量不太盡人意，點贊大部分都是肖淼那個視頻追過來的，然而點擊率甚至沒有肖淼的一半。

樊亦又把肖淼的視頻翻出來看了兩遍，發現評論區雖然大部分都是吃自己顔的妹子，但她們身份應該多數和肖淼近似，“我是如何在兩個月内拿下112”和“如何在兩個月内拿下112”相比之下當然前者會更有點擊率和說服力。一個能從成功的考生視角出發的視頻果然比純課程内容更有曝光率。視頻要從受衆的角度出發，首先要有符合受衆興趣算法的關鍵字及封面引導别人點進來，下一步才需要去考慮内容的趣味性實用性或po主的吸引力等等。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樊亦除了上班幾乎都在錄素材，他刻意隻放一到兩個知識點在視頻裡，用更多的時間去結合自己在美國生活的經驗去講語境，并做出一定對留學日常内容的延申。他把标題命名為“紐大學長壓箱底的口語/聽力滿分秘籍”。果不其然點擊率确實變高了，但他又發現自己視頻的完播率和關注率并不高，他又去關注了30個和自己做類似方向的博主，看完他們點贊率最高的視頻并記錄他們的内容流程，然後照着網上的教程給自己添加标簽和關鍵字。最後他精簡了自己的視頻，内容幾乎控制在5-10分鐘，因為他希望受衆群體能像學生在課間或上班族買咖啡的間隙看完并吸收他的視頻内容。

樊亦發現幾乎大部分用戶都很吃網上遍地都教的這些小技巧，就和情窦初開的女生都喜歡讀被寫爛的套路言情小說一樣，幾乎是一夜之間自己的粉絲就破了千，雖然不能和大v比，但畢竟這流量來的幾乎沒有難度。樊亦憑着一張臉受到一群備考生的追捧，甚至肖淼也收到私信詢問樊亦1v1課的聯系方式。

樊亦炫耀似地給楊候看了自己的賬号，楊候感歎：“果然有一張好看的臉做什麼事都要比普通人順利一些。”

樊亦委屈地看他一眼：“某些事上好像也沒有很順利。”

楊候假裝沒聽到，繼續搞自己的工作。

粉絲量剛過4千的時候，樊亦小買了一波投放量，然後突然接到費月月打來的電話。

“整挺好啊。首頁刷到你了居然。”費月月倒也不驚訝，仿佛早就料到樊亦會有這麼一天。

樊亦假裝自己課表爆滿：“申研的case也接，不過你這種四級都挂過的我得考慮一下。”

“去nmd誰讀研找你”費月月開始口吐芬芳：“我是想問問你還記得我家是搞什麼的不。”

樊亦這才想起費家雖然生意遍布全國，但家裡的支柱産業是一家本地傳媒公司。流量資本的風口上費氏傳媒自然也創辦了自己的mcn機構。

“怎麼，想簽我？”樊亦其實并不想費月月幫忙，但前些天王柯的那句：“不要覺得尋求朋友幫助就不光鮮”莫名給他添了一層臉皮的厚度。

“這樣吧，你這個月過1w粉絲量，我就帶你去見經紀部的負責人。”

樊亦不懂：“為啥做網紅孵化還需要找自帶1w以上流量的賬号啊？”

費月月趾高氣揚：“這是我的要求，我總的幫自家公司做做品控吧”

樊亦翻了個白眼：“公司可能也不知道有您這麼個負責的董事長家屬。”

兩三周的時間讓粉絲量翻個倍說難也不難，也就是一兩條受衆率高的視頻的事，但說不難吧，有些人抓破了腦袋也做不出什麼能吸引大量粉絲的短視頻。

如果能被大公司簽下來的話樊亦還是挺願意的，畢竟他現在是斜杠青年，自己并沒有充足的時間去做内容規劃和篩選廣告。公司雖然抽成，但流水線管理能幫自己省去很多瑣碎的步驟。

周末給肖淼補sat的時候樊亦随口問了問平時喜歡在小破站看什麼，肖淼：“看動漫看美妝比較多。”

現充+剛彎不久的前樊直男表示毫無涉獵：“跟學業方向相關的呢？”

肖淼搖頭：“我可不想刷個短視頻還得學習。”

樊亦有點發愁：“跟着帥哥學習也不行？”

肖淼很委婉地說：“雖然你的視頻很洗眼睛，但你講的知識真的過我腦子的也沒幾個。”

樊亦：“……謝謝你對我工作的肯定。”

肖淼想了想：“戀愛話題的視頻我也喜歡看，你要不講講你的戀愛經驗？我超想聽！”

在屏幕前露臉就已經是樊亦為生活折腰了，分享私生活更是不可能的事。

“夢裡聽吧。”

起初樊亦是希望自己的受衆能純面向語言考試的考生，但評論和粉絲畫像分析讓他明白自己的賬号似乎和自己的初衷有些不一樣——大部分粉絲都是妹子，沖着嗑顔來的。

戀愛話題……如果不涉及自己的私生活，似乎也不是不可以做。樊亦陷入沉思。

過了兩天，楊候走進公司會議室準備開周會，旁邊的同事突然遞給他手機：“你看這是不是之前那個天天跟着你的實習生？我學生發我的。”

楊候接過手機一看，背景白花花的一片彈幕，露了個樊亦的臉和脖子在屏幕中央，再一戳屏幕，點贊居然有5.5w。

标題是【在美國dating渣男圖鑒】。全程英文，樊亦自己一個人分别演繹了留學生美高美本渣男，港台渣男，韓國渣男，本地白渣男，印度it渣男，abc渣男等充滿刻闆映像但留學生絕對都碰到過的人類高質量男性。動作表情甚至口音都模仿得惟妙惟肖——讓人想打他一頓。雖然說視頻可能帶有那麼一點地域歧視，但幾乎所有來自國外ip的回複都表示感同身受，并且每個渣男的渣點都讓人捧腹。楊候甚至在聽到樊亦模仿印度口音和搖頭的時候一度笑到需要暫停。而且樊亦還做了個錦上添花的結尾：“希望所有女生在開心一笑的同時能夠在感情生活中保護好自己，對所有渣男和PUA say no！”

在捧腹的同時給觀衆樹立了正确的三觀，很容易讓人反手就是一個關注。楊候點進主頁的時候，發現粉絲數已經過了8k。

“這小子可以啊，比好多無聊隻耍酷擦邊的帥哥po主好玩兒多了。” 同事一邊給楊候誇贊一邊點了個關注。楊候點頭認同，一邊想着剛樊亦拍韓國渣男時在健身房炫耀肱二頭肌的那段，似乎也有點小擦邊……但還挺……性感。楊候趕緊把這個念頭壓了下去，将注意力投入到工作中。

午休時楊候給樊亦發了個微信：我同事給我看了你的新視頻，可以啊樊網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