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副本才是真正的問題,她可以幫他,但她不該愛上他…
這條路中間隔了太多迷霧,她伸出雙手卻落不到實處,隻能反複提醒自己不要繼續,不要再踏入這條渾濁不堪的河流。隻是一見到他,那種細細密密的疼痛如刀尖割肉一般,一點點一次次将她的心髒戳的面目全非。
面前的男人清瘦了不少,擁抱時還能摸到突出的骨骼,長途的路程非常折磨人,他在飛機上應該也沒睡好,下巴微微冒出一點胡茬,看起來格外滄桑。
“你看起來很辛苦。”
她當然知道李正宰突然跑過來是因為什麼,有些話他不敢開口,她可以替他說出來,反正這隻是一個副本,無論是說她殘忍還是現實,她都無所謂了。
都死過一回了,總要做點自己想做的事。
【bug修複進度20%!祝您盡早回到快穿世界】
“李正宰,我們離婚吧。”
林杏杍抱着李正宰順應系統的通知說出分手的話,當這一切真的發生,他們比想象中還要平靜。
她的手還放在他緊繃的背脊上,身體緊貼,懷抱溫暖,陽光在窗外透射出迷人的光彩,留下的卻隻有陰影。
“好,這樣更好,你也不會再因為我受到更大的傷害了。”
他的吻落在額頭,胸口下是跳動的心髒,這個擁抱越來越緊,像是要把彼此徹底揉進生命之中。
第二天,李正宰坐上了離開的火車。
兩個月後,他們由委托律師辦理了離婚手續,李正宰的房産、土地等不動産全部轉移到林杏杍名下,他隻剩下母親借高利貸買來的房子,口袋空空,準備重新開始。
林杏杍投資的報刊終于發行了第一期,新聞網站也在報刊發行一個月上線,剛推出就創造了80萬人次訪問量和 200萬次點擊量的好成績。
同一天,李正宰宣布接下一部喜劇電影。
【bug修複進度25%!祝您盡早回到快穿世界!】
報刊正式發行以後,林杏杍明顯比前年手頭要寬裕不少,隻不過紙質信息的傳播終将被新興媒體所取代,現在互聯網剛剛興起,未來還不知道會發展成什麼樣?
在牛津的課程時間其實非常短,研究生就一年的課,一年三個學期,前兩個學期的課加起來也就四個月,最後一學期基本沒有幾節課,申博期間林杏杍幹脆入職了高盛集團在英國的子公司,雖然隻是英國的分公司,但高盛基本掌握歐洲金融市場。
越是成功人士,精力越旺盛。她雖然隻是投行部的一個實習生,但每天八點上班,她的領導六點就到了,這個頭上已經沒幾根頭發的中年男人每天早上還要跑五公裡,甚至卷到公司附近的健身房早上都是爆滿,因為大家下班以後還要見自己的金主、客戶,反而是早上才有一點自己的空閑時間。
作為組裡唯一的實習生,她每天中午還有一個給全組人買飯的工作,辦公室沒有人願意午休,吃飯也是在工位前,害怕下午犯困,每天中午集體吃沙拉,用饑餓提醒自己保持頭腦清醒。
盡管公司的領導、同事人都很好,但投行人的工作基本就是連軸轉,每個人都很忙,林杏杍不得不花費更多的時間去自學,那些工作上的知識往往在學校的書裡是找不到答案的,一開始林杏杍連以前的報告都看不懂。
第一次估值演示,50頁的演示文稿,她準備了三天,前一天晚上把稿子背了一遍又一遍,甚至緊張到睡不着,兩隻眼睛睜着就是天花闆上透過窗簾縫隙逐漸明顯的光線,閉眼就是自己的演示稿子。
緊張到不行,思來想去還是撥通了李正宰的電話。
倫敦和首爾有九個小時的時差,倫敦的淩晨一點是首爾的上午十點,她沒有說話,李正宰也沒有,他隻是靜靜的陪着她,一直到林杏杍話費都沒了,電話被迫中斷,她才睡着,那時候還沒有什麼網絡通訊軟件,跨國電話真的超級貴,那天的電話花了快80英鎊...
一直到第二天,充上話費林杏杍才發現她的手機上有兩條超級長的短信,因為太長了,所以被迫分成了兩條。
【最近過得還好?聽你弟弟說最近你在倫敦實習,好像非常繁忙,我總是不敢過多打擾你,不知道我的聯系會不會對你造成影響。
但中午的電話讓我很擔心,如果你還好請回複我,如果不好也請告訴我,錢夠用嗎?任何事情都可以告訴我,我會盡我所能幫助你,你在國外一切都不用擔心,你的家人我會照顧好。
聽說你要繼續讀博,我很高興,你一直都很聰明,很厲害,我想你在國外的這些經曆比當什麼明星要精彩多了。
時間過得很快,請允許我的自私,分手的消息我還沒有告訴任何人。不知道你在倫敦吃的還好嗎?上次去牛津,我覺得英國人的飯菜并不好吃,我看你也瘦了些。
你在倫敦也是租了房子嗎?手裡還有錢嗎?不夠一定要告訴我,我往你的卡裡轉了五千萬韓元,不多,等我接到戲了,我再給你轉。你晚上睡得】
【好嗎?昨天我電話挂斷以後,我就打不回去了,我還是很擔心你,如果下午六點以後還收不到你的消息,我可能就上飛機了。
我昨天晚上又做夢了,夢裡你捧着我的腦袋,真好,夢裡是你,醒來你就給我打電話了,我偶爾會想到你,不知道你有沒有想我,你總比我勇敢堅強,我哪哪都不如你。
你走之後,陽台上的酢漿草已經開花了,粉色的,很美,我不知道怎樣打理,如果你能告訴我那再好不過了。
對了,還沒說一些好消息,林相植和你一樣很有主見,他沒有進律師事務所,而是幫助了一些請不起律師的可憐人免費打官司,他現在在全羅北道是很有名的公益人權律師。
我好像說太多了,醒來記得回我,願你一切都好。】
還好林杏杍是一大早就去充的話費,不然李正宰真的要買飛機票了,她回了他一句,【我很好,不用擔心,希望你也好。花不用管,死了就重新買一盆。】
分手的消息,她和李正宰一樣,都沒告訴家裡人,她不知道如何開口,李正宰更不願意說破。
這個世界上應該隻有鄭盛能完全體會李正宰的心情,他是唯一一個知道他們兩結婚又離婚的,甚至在李正宰哭着告訴他的時候,他也隻是點了點頭,“我就說嘛,你有錢也不一定配得上她,沒錢更不用說!”
最讓李正宰生氣的是鄭盛最近跑到外國去拍戲賺錢,接了幾部戲,屁颠屁颠跑到他面前炫耀,“你說你們已經離婚了,那是不是我能追她啊?”
雖然李正宰很委婉,“你覺得她看的上你?”,但實際他的想法是‘鄭盛怎麼還活着呢?’
低頭看着曾經的照片,李正宰開始整夜整夜睡不着,隻能靠着酒精麻痹神經。他們離的很幹脆,除了偶爾的一條短信問候,好像逐漸變成了陌生人。
分離的痛不是一刀切斷的,它是反複流血結痂形成的傷口,偶爾李正宰會産生幻覺,好像林杏杍還會飛奔撲到他懷裡,他一邊祈禱自己賺錢能求林杏杍回到他身邊,一邊又覺得這無恥至極的惡心模樣令人作嘔。
他逐漸習慣沒有她的世界,卻好像處處都有她…那些曾經一起挑選的睡衣、毛巾、拖鞋成了她帶不走的枷鎖,他被扔在這座沒有她的城市,獨自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