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慶幸的是,岬童夷事件引起的群衆的不安反而讓池女士能夠從炸雞店的忙碌中休息半天,讓她現在可以和女兒躺在一起談談心。
“媽媽……”馬智郁扭捏地開口,“如果…如果讓自己重要的人生氣了,你會怎麼辦?”
“什麼啊?難道是河無念那家夥!”根據馬智郁平常的所作所為,池女士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讨厭的家夥,“他的事情你少拿來和我說!而且我不是讓你别跟着他跑嗎!”
“不是瘋和尚!是我另外的朋友!”
池女士狐疑地看着她,自己女兒在學校的情況她也不是不知道,說什麼另外的朋友…她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了送馬智郁回家的年輕人:“哎呦,哎呦,我們家智郁總算開竅了,你說說看!”雖然池女士還沒有接觸過柳泰武,但是遠遠看着他的舉止氣質,就和河無念不是一路人,她非常樂意馬智郁去接觸這個年輕人,起碼可以減少追着河無念的時間。
“該怎麼說呢…”馬智郁沒來由地羞怯起來,“就是幫助了我很多的朋友,他因為我但也不完全是我的原因生氣了,該怎麼辦才好?”
“說的什麼沒頭沒腦的,我問你他生氣的原因是什麼?”
馬智郁遲疑了一下,把河無念的名字隐去:“就是當時,一個我認識他也認識的人在我們面前說了有關他過去的很不客氣的話…”
“就這樣?那他要是生你的氣不是太小氣了嗎?”
“媽媽!不是的!”馬智郁忍不住為柳泰武辯駁,“哥…我的朋友不是那樣的人,主要是他曾經的經曆感覺有點沉重,不太想告訴别人,結果就這樣意外被透露了一點。”
“哦……”池女士拖長了尾音,悄悄地揶揄自己的女兒,并且引導對方,“所以你就這樣撞破了,覺得尴尬?抱歉?可憐他?”
可憐這個詞讓馬智郁皺了皺眉,她覺得這種自上而下的詞彙有點尖銳,但仔細思考了一下,或許真存在有這樣的成分:“好像是有點……”
“然後呢?他的反應怎麼樣?”
“一開始隻是發了消息,說不太想和我聊過去的事情,不過看起來還挺平靜的,也說會繼續做朋友。但是在暫時沒有說要再見面的情況下,我們不小心碰到了,情況看起來有點像我跑去找他,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他有點生氣。”
“如果按你這樣說的,沒道理啊……?”池女士雖然想分散馬智郁對河無念的注意力,但也不希望自己女兒和另外性格莫名其妙的人扯上關系:“沒有其他原因了嗎?”
“可能…可能還因為我做了不好的事情吧。”馬智郁有點心虛地說。
知女莫若母,池女士這下敏銳地察覺到馬智郁絕對隐瞞了什麼,繼續追問:“說,你幹嘛了?!”
最終馬智郁還是坦白了自己的所作所為,在一頓數落之後,池女士恨鐵不成鋼地發表了自己的看法:“那他絕對是因為擔心你才生氣的啊!才和你說過今天危險要立刻回家吧!結果居然翹課穿着紅衣服在外面亂逛,我要是看到都得氣死!”同時她笃定地判斷:“他肯定很關心你,不然怎麼會因為這個生氣。”
“啊……真的嗎?”雖然很想相信媽媽的話,但馬智郁本能地感到懷疑。
“當然啦!就像我,要不是因為在乎你會被氣成這樣嗎?”池女士揪了揪她的耳朵,很快又替她別起耳邊的碎發,與平日粗魯的形象不同,動作輕柔地撫摸起女兒的臉。對馬智郁來說,這也是她熟悉的媽媽,她挪動了一下,滾進池女士的懷抱裡,“而且你肯定也很在乎他,不然不會這麼擔心吧?我們智郁啊…一定要遇到個好人啊…”
媽媽的手一下又一下拍着自己的脊背,馬智郁感到非常安心,又想到柳泰武很在意自己這一可能性,不禁覺得心輕飄飄的。
“情況是這樣的話…你就不用太擔心了,人會給自己喜歡的人很多次機會的,你自己也是吧?每一次都原諒了河無念那家夥…”
“這能一樣嗎?”馬智郁迷迷糊糊地反駁道。
“怎麼不一樣?隻是你不知道而已。”
【我不知道的什麼…?我不知道的泰武哥哥…還是什麼?】
馬智郁茫然地思考,大腦在溫暖的氛圍中變得遲鈍起來,最終陷入休眠。這一晚她休息得很好,再醒來時感覺自己滿血複活了。而平安度過了昨天,意味着池女士對她的限制已經解除了,馬智郁活力滿滿地起床洗漱。
【學校!今天就再見吧!】
她下定決心,今天要去見柳泰武,雖然沒有完全相信媽媽昨天的推測,但馬智郁本身就不是愛逃避的類型。
【如果不快點解決的話…連工作都進行不下去了…】
鑒于今天要讨論的話題和漫畫無關,馬智郁就輕裝上陣,沒有背包,隻是帶着手機就出門了。她一路思考着等會見到柳泰武要說的話,在腦海裡排練着各種可能的對話來減輕緊張,很快就晃倒了咖啡店門前。
馬智郁咬咬牙,推開大門,上午的咖啡館客流量不大,現在店裡都沒有客人,她直奔着自己的目标而去。
“泰武哥哥……”
柳泰武停下擦桌子的動作,看到她時臉上的表情與馬智郁預想的不同,眉毛輕輕揚起又很快壓下,從意外變成一個不忍的表情。
“瑪蒂爾達…你是還不知道嗎?”
“…什麼啊?”強烈的不安接過敲響心髒的鼓槌,一聲勝過一聲。
“河警官好像在案發現場被逮捕了。”
災難的降臨是無需給人以預警的,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