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哥哥還會開車呢,怎麼不繼續開機車了。”
“奧,機車也被警察他們扣下來了,我會開車很奇怪嗎?而且…”柳泰武發動車子,一臉專心地轉動方向盤離開停車位,“開車更安全吧,智郁更喜歡機車嗎?”
“嘁…”馬智郁把臉撇開,看向窗外。
【又戲弄我…我敢打賭,哥哥絕對不止那一輛機車,車子也是。】
眼看着窗外的風景變得越來越眼熟,馬智郁疑惑地眨眨眼,回頭看一眼認真開車的柳泰武。
“我們去哥哥家附近吃飯嗎?”
“嗯?不是,是去我家吃。”柳泰武搖了搖頭,快速地看了下馬智郁。
“啊!”馬智郁震驚地看向柳泰武,她懷疑地上下打量,“怎麼也沒說…”
【哥哥會做飯嗎?】
“我想你現在需要安靜點的環境,到了。”柳泰武将車開進地下停車場,轉頭朝馬智郁笑了笑,“阿姨應該做好飯先走了,上去就可以吃了。”
“哦…”原來是雇人做飯啊…馬智郁有點懊惱地想。也是,柳泰武這樣的家夥給她做飯怎麼看都很古怪吧。
“如果你希望我給你做飯的話,下次我會學習一下的,别露出那麼失望的表情嘛。”柳泰武露出那種他典型的示弱表情,“今天你的肚子應該等不起我來嘗試了。”
“我哪有失望啊!”馬智郁受不了地解開安全帶,先下了車,柳泰武不緊不慢地跟在她後面,進了大樓才大跨步超過她先去按電梯。
“請吧。”
馬智郁瞪一眼柳泰武,走進了電梯,柳泰武笑吟吟地跟上,兩個人一言不發地上了樓。
到了樓層,柳泰武輸入密碼打開門,馬智郁探頭探腦謹慎地跟了進去。一排整齊的落地窗讓陽光毫無阻攔地灑入房間,但冷調簡潔的裝修風格讓他的住所仍然有種不近人情的感覺。
“站着幹什麼?過來吧,不是很餓了嗎?”柳泰武拉開椅子,招呼還站在原地的馬智郁。
“呃!”馬智郁一驚,捂着自己的肚子快步走了過來。她一看,飯桌上的菜幾乎都是清淡的炒菜和湯。
【如果是紅燒的現在可能真的吃不下…打住!别回憶了!】
她一屁股在柳泰武為她拉開的椅子上坐下:“哥哥也坐啊,你都不餓嗎?”
“應該沒你那麼餓。”柳泰武在馬智郁對面坐了下來,“快吃吧。”
“有時候覺得哥哥不是人似的…”馬智郁加菜,塞進嘴裡咬了咬筷子尖,“我就不客氣了!”
能嘗得出做飯的人水平很不錯,味道清爽又不算太寡淡,本來就因為一天沒吃實在撐不住的馬智郁忍不住就多吃了點。倒是柳泰武,看起來似乎真的不怎麼餓,動了幾筷子就隻是看着馬智郁吃。
“智郁,在你眼裡我是什麼樣呢?”眼看着馬智郁吃得差不多了,柳泰武突然提問。
馬智郁停住,緩緩地放下筷子:“無論我怎麼看,哥哥就是哥哥,不會有改變。但是你經常讓我很糾結,思考你為什麼這樣,我也有點辛苦。”
“這算是不好的意思了?你讨厭我了嗎。”
“嗯…”馬智郁立刻搖了搖頭,“不是,如果讨厭你才好呢,就輕松很多了,才不會想什麼亂七八糟的事。”
柳泰武聽了她的話又笑了,馬智郁看着他的臉開口了:“哥哥有時候看起來很坦誠,有時候又讓我覺得你隐瞞了很多事情。”
“對你,我已經坦白了很多事了。”柳泰武輕輕地回複。
“這個程度對我們面臨的情況來說,還完——全不夠!”馬智郁強調,“哥哥,喜歡一個人很難受,但信任一個人也并不容易。”
“你不信任我嗎?”
“不是。”馬智郁直視着柳泰武的眼睛,“是你,哥哥你信任我嗎?又真的喜歡我嗎?”
柳泰武在她的注視下沉默了,馬智郁歎了口氣站起身,打算今天就到這裡為止,她也很累了,想要好好休息一下:“哥哥,你再好好考慮一下吧,我先回去了,你也累了吧?就不用送我了。”
“等一下,智郁。”柳泰武站起身,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透明的塑料小圓盒,“在警局出來之後,媽媽托律師給我帶了這個。”
馬智郁不解地看着他的動作,藥盒裡兩粒膠囊在他的手中滾動了一下。
“算是備用方案吧,如果發生被曝光輿論惡化之類的情況。但是現在,我想是不是可以用上,作為我相信你的證明。”柳泰武說着打開了盒子,很快速地拿起一粒咽下去。
“這是毒藥,藥效大概10分鐘。”他平靜地說,“智郁的話,會救我吧。”
“你瘋了嗎!”馬智郁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一臉平淡地說着讓人無法理解的話,“到底為什麼這樣?”
她的大腦還沒有完全轉過來,但很快馬智郁就沒有反應的時間了,柳泰武的臉上已經出現痛苦的神情,手扶着桌子看起來已經要站不住了。她立刻沖過去攬住柳泰武,但因為自己也怕得腿軟,一下子帶着他坐在了地闆上。
“對…對,叫救護車…”馬智郁用顫抖地手去摸自己口袋裡的手機,拿了好半天才拿起來,她哆嗦地撥打急救電話,努力克制着顫音告訴醫護人員地址,她都不知道自己将隻是第二次來的地方記得那麼清楚,“拜托你們快點來好嗎,十分鐘,他看起來很不好!拜托了…嗚嗚…”
藥效緩緩發作的感覺和命懸一線的危機感都很糟糕,正常人是不會這麼幹的,正常的母親應該也不會讓孩子采取這樣的措施。因為強烈的痛感,柳泰武感到有點視線模糊,但淚水滴落在臉上的觸感卻無比清晰,讓他産生了與當下情況截然相反的安心。
“你這樣根本不是信任,你隻是在威脅我!一直以來也隻是利用我吧?讓我離不開你…”馬智郁哭着指責他,又不敢亂動,怕牽扯到柳泰武會讓他情況變得更糟糕。
“對不起…畢竟我不懂嘛…”柳泰武的聲音沒有像此刻這麼輕這麼虛弱過,他用全部力氣把頭往馬智郁懷裡靠,身體無法克制着微微抽搐,“那你教教我吧…”
從馬智郁俯視的角度裡,能看到柳泰武針織衫微微敞開的領口裡那條細細的金屬鍊子。
“教我,像你一樣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