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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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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當真要親自進去?這等小事,不若交給奴才們下去辦好了”。

李福半弓着腰站一男子身後,眼下正值冬日,天空洋洋灑灑落着雪,腳踩在雪地上發出嘎吱的聲響。他勸得口幹舌燥,額頭汗珠蹦落,肥胖臃腫的身軀亦步亦趨跟着。

男子斜睨他:“你若不想去可以在外面候着”。

“這這這,哪能呢!老奴怎能讓殿下一人處于危險之中?到時候娘娘問起來,老奴萬死難辭其咎!”李福說得捶胸頓挫,急得表一番忠心,“老奴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奴才的使命就是效忠殿下的,殿下……”

李琤轉頭,銳利的眼神掃過來,李福吓得身軀一震,還未表完的忠心在嘴邊裡反複滾了幾遭,終于被了咽下去。

“那就走吧,在外面莫喊孤殿下”,冷冷丢下這句話,便擡腳往豐樂樓走去。

李福無可奈何,隻能在後面搖頭歎息跟上。

豐樂樓建在京都西南,左右坊市大多住着的是平民百姓,百姓收入有限,按理來說酒樓選此地,不出幾月便會面臨生意做不下去而倒閉的風險。

事實卻出人意料,豐樂樓名聲愈傳愈廣,不少達官貴人皆慕名而來,沒過多久便跻身到了前列,把多少經營百年的酒樓都比下去。

據傳,此地美酒香醇,美人窈窕,隻要喝上一口便讓人飄飄欲仙,把俗事煩惱都忘卻腦後。

這些李琤都不甚在意,一國太子不會特意關注小小的酒樓。隻因去年冬至祀,皇帝遵照禮制攜衆臣僚前往城南圓丘祭拜主冬至的玄冥神。誰知前朝逆黨早在圓丘埋下炸藥,就等着皇帝一行人到來。

随着天地間一聲巨響,圓丘在火藥的襲擊下成了廢墟。幸而皇帝當時還未上祭壇,僥幸躲過一劫。但帝王年輕時常年南征北戰,身體早落了一身傷,因而在這起爆炸事件刺激下大病一場。

逆黨未除,皇太子李琤奉命追查此次謀逆之事,暗衛探子查了一個多月,最後目标鎖定在城南的豐樂樓。為着不打草驚蛇,李琤隻吩咐暗衛守在外面,自己帶着李福進去。

李福心裡苦啊,伺候殿下身邊多年,他知曉殿下表面看着一派霁月清風的溫潤模樣,實則一旦決定事情,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但願此次莫要出什麼幺蛾子,老太監邁着小碎步跟在後面,口中念念有詞誦着佛号。

也可能是他太過驚弓之鳥,李福緩了一口氣,殿下有武功在身,外面又潛伏着身手精湛的青龍衛。如此萬全的準備,應當不會有事的。

李琤一身青衫斓袍,頭發盤起隻用一根玉簪固定,腰間一玲珑玉佩随着他邁開的四方步泠泠作響。

他腳步停頓,不着痕迹打量了下酒樓。豐樂樓三層高,飛檐鬥拱,占地百來丈,檐角懸挂着光亮鮮豔的金色銅鈴,在寒風呼嘯下發出叮鈴聲響。

大雪紛飛,給酒樓鍍上幾絲陰森晦暗的光芒。正走進去,茶樓的小二就迎上來,“客官,請問要點什麼?”小二約十來歲出頭的年紀,長得清瘦又矮小,聲音也略顯中氣不足。

跨入堂内,裡面紫檀木做成的八仙桌有規律擺放着,随處可見的火爐上燃着上好的金絲銀炭,甫一進去便感覺暖風拂面,溫暖如春。

李琤輕輕撣去身上的雪,上前一步環視四周。正堂滿滿當當坐着許多客人,喧鬧的嘈雜聲喧天震地,有些在飲酒暢談,有些抱着懷中女子嬉笑玩鬧。有幾個甚至是李琤熟悉的面孔。

二樓雅間,透過多子多福的蘇繡屏風,隐約可聞上面淫靡的絲竹聲,男男女女的調戲聲。李琤感覺這裡空氣實在渾濁,眉峰微微蹙起。

不遠處的戲台上還有戲子在咿咿呀呀唱着。

“殘陽如血,宮燈寂寂照枯冢”

“凄凄切切,國運輪轉何處去?”

李琤聽着這些唱詞,神色愈發森冷。

見一儀态不凡的男子進來,喧鬧的大堂頓時安靜下來,人人仿若被施了定身法,默契感十足看向這邊。雖李琤戴了人皮面具,還特意換了一身普通文人士子常穿的斓袍,可天生上位者氣息依舊難以掩蓋。

收回目光,他随意尋處空地方落座,修長的骨指有一下沒一下輕敲着桌面:“聽聞貴店的石凍春不錯,你去給我上一壺來”。

“好嘞,石凍春還需熱熱再端上來,客官請耐心等待片刻”,小二手裡的白帕摔在肩上,彎腰退下。

轉身一刹那,李琤瞥見他袖口微微露出的鞭子抽打皮肉留下的痕迹。手裡動作微不可察頓了下。

瞧見李福臃腫的身軀還在旁邊杵着,他往後靠了些,側首看向旁人,聲音淡漠:“怎麼不坐?”

雖殿下換了一副皮面,李福依舊感受到緊迫的壓力,他剛想言一番主子與奴才身份地位天壤之别的客氣話,卻聽到男人極淡的質問“嗯?”

聽上去隻是單純的疑問詞,李福卻知道,這位主子爺是說一不二的性格,再推脫下去,估摸着殿下真要生氣了。

于是哆嗦着腿緩緩蹲身,肥胖的身軀隻敢輕輕挨到椅子,貼了前面一點點。遠瞧着不像坐椅子,倒像在椅子前紮馬步似的。

此刻李福整個人如春風拂面,殿下雖外表看着冷,其實是個十足熱心腸的,知道他這把老骨頭站不久,特地讓他坐椅子上。遇上這麼好的主子真是他三生的造化。

李琤不知道短短一刻鐘,老太監已經腦補出這麼多戲碼。隻單純覺得他肥大的身軀礙眼罷了。

他呷着夥計端上來的石凍春,右手搭在圈椅扶手上,神色慵懶。

正堂其他人似乎也覺得這邊的氛圍有些奇怪,雖複喧鬧起來,卻不似方才那般放肆,人人都收斂了些,生怕驚擾到什麼。隻是眼神時不時飄過來落在面容清隽的男子身上。

李琤恍若不覺,依舊不緊不慢喝着熱酒。他探視了一圈,并未發現這酒樓明顯異常。

酒杯輕輕被人放于桌上,他招呼夥計,“貴店的茅廁在哪裡?”神情慵懶,卻有拒人于千裡之外的氣勢。

小二指了個方向,李琤謝過就往前走了。李福還想跟上來,被他一記眼神制止。

越往裡走光線越暗,他側頭瞧了瞧身後,折身上樓。走在雅間外,透過重重疊疊的門闆屏風,廂房依舊時不時傳來男女糜豔的交纏聲,清晰可聞。

這在大晉并不稀奇,許多酒樓表面上經營着酒食一道,背地裡也是權貴逍遙的富貴窟。半商半娼,早在前朝便是特色。因而一些家裡厲害的婦人,知道酒樓的門道,連酒也不讓家裡漢子去吃。

走到轉口,前面是一巨大的空地,周圍并排放着銅鏡,窗外寒風呼嘯,燭火幽暗的燈籠散發着青黃色,好似墳頭累累白骨上的鬼火。李琤頓時握緊手中劍柄。

走進一瞧,都是些普通的銅鏡,隻是這樣直愣愣靠在牆根,看着有幾分可怖。轉口樓梯間裡頭黑魆魆,隐約有燭光閃爍。旁邊是積灰的萬壽紋木窗棂,窗棂上面壓着東西,在窗戶吹進來的冷風下發出沙沙聲。

寒風一吹,頓時感覺背後發冷。

李琤走進細瞧,是三張早已褪色的黃符,被人用小石子壓在窗棂前,看着十分詭異。朱砂符箓用金漆勾邊,上面摹畫着奇怪的銘文,他仔細端詳,發現是梁朝雕刻在青銅器上專作祭祀的銘文。

這樣看來,豐樂樓果真跟前朝逆黨有着千絲萬縷聯系。

縷縷幽香襲來,時間仿佛靜止不動,此地靜得沒一絲聲音,不遠處男女的癡纏也莫名消失了。

周遭仿佛彌漫着霧氣,李琤透窗可望見檐角上的銅鈴,依稀在叮鈴作響,似乎帶着某些規律。

身後踏踏的聲音傳來,他神色銳利,握緊手中劍柄猛然轉身,發現是一身着灰色布衫的妙齡女子笑着同他招手:“官人,此地不宜久留,你快快随奴出去吧”。

李琤剛想細問,那女子身影一閃突然沒了蹤迹。樓梯間裡面在燃着燭火,好似供奉着神像。他走近神龛,奇怪的是,神龛外面爬滿蜘蛛網,落着斑駁的舊痕,可裡面貢品卻新鮮,燭火也是剛點上去的。

神龛供奉着的不是神像,卻是一尊人像,人像前香爐上的三根香尚在燃燒着,煙氣袅袅。怪道方才聞到一股香味兒,原是這香爐的香鬧的。李琤擔心有迷香一類,調動内力屏息凝神。

他伸手進去把神龛旁壓着的一沓紙拿出來,跟剛才窗棂上的符紙一模一樣。不同的是,這符紙看着顔色極新鮮,顯然是剛放上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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