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時刻，慕荇芷咬着她肩頭嗚咽，江淇甯突然想起遺迹裡那個夜晚，這人也是這樣渾身發抖卻不肯喊疼。

“疼嗎？”江淇甯低聲問，指尖擦去慕荇芷額角的冷汗，慕荇芷搖頭回應。

第三日夜裡，慕荇芷手臂上的印記比前兩日更清晰，她的身體像是被火燒着，意識模糊間，她抓住江淇甯的手腕，聲音斷斷續續：“師姐……以後……我幫你塗祛痕膏……”

江淇甯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好，以後都讓你幫我塗。”

慕荇芷的指尖輕輕撫過江淇甯手腕上的疤痕，那是她試藥時留下的，江淇甯握住她的手，低頭吻了吻她的指尖：“睡吧，我守着你。”

第四日清晨，慕荇芷趴在江淇甯背上畫圈：“這道疤是試藥留的？”指尖點在她後腰的痕迹上。

“嗯。”江淇甯抓着藥膏想轉身，被人按回床榻。

“說好了我來塗。”慕荇芷蘸了藥膏抹在指腹，在江淇甯的後腰上揉開，“以後你每試一次藥，我就往身上劃一道。”她突然抓起剪刀，”比如現在……”

江淇甯翻身奪過剪刀，卻發現剪刀早被磨鈍了刃，慕荇芷笑得狡黠，趁機把人壓進錦被：“師姐緊張什麼？”

陽光透進來時，江淇甯腕上多了條紅繩，紅繩上串着慕荇芷劍穗上的玉珠。

樓下的禾明溪正跟葉青雲打賭：“我賭她們辰時才起！”

“賭什麼？”慕荇芷系着松垮的外衫下樓，頸間紅痕未消。

“沒什麼沒什麼，就是說我們再過四日還是五日可以回宗門，”禾明溪打着哈哈，“金家那邊傳來消息說噬靈蠱危機已解。”

七日後，慕荇芷手臂上的印記終于消失不見，她的臉色恢複了紅潤，精神也好了許多。

江淇甯坐在床邊，手裡拿着一盒祛痕膏，正低頭給她手腕上的傷疤塗抹。

“師姐，”慕荇芷突然開口，聲音輕快，“你說過以後都讓我幫你塗祛痕膏的。”

江淇甯擡頭看她，眼中帶着笑意：“現在就想反悔了？”

慕荇芷搖頭，伸手接過祛痕膏：“我是怕你反悔。”

江淇甯笑了，低頭在她額間落下一吻：“我答應你的事，從不反悔。”

回程的飛舟上，蕭雪凝望了眼雲海，突然覺得心裡那些不甘，早就随着那日粉碎的驅蠱珠串一起，消散在南疆的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