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二天是周末,聞柒的生物鐘還是在早晨七點多就把她叫醒了。
她整理床鋪的時候,摸到枕巾上有一點潮意。
季茗沒有吵醒她,看到她醒來,便從鍋裡把溫着的早飯端出來放到桌上。
聞柒洗漱吃飯,坐在餐桌前喝牛奶的時候,看到了程司渺早晨給她發的信息。
程司渺:你過來一下。
時間是早晨五點多。
聞柒睡覺的時候手機是靜音的,沒有看到這條信息。
她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不管程司渺有什麼事情,應該都已經解決了吧。
聞柒拿起一顆水煮蛋。
程司渺的下一條信息這時候跟了進來:我胃疼。
聞柒皺起眉頭。
昨天晚上程司渺丢下她出去,果然是去喝酒了。
下一秒,她歎了口氣,站起身來。
“媽,我去程司渺家一趟。”聞柒沖裡面喊了一聲,“她身體不舒服。”
“你去吧,”季茗關切地說:“她哪裡不舒服,需要送她去醫院嗎?”
“不用。”聞柒找出家裡的藥箱,翻了胃藥出來,“我給她送點藥就好了。”
她找好藥,看了一眼桌上的筆記,猶豫片刻沒有拿。
隻是去送一趟藥用不了多久,她還是等回來再學習吧。
聞柒快速下到三樓,敲了敲門。
裡面沒有回音。
周末程司渺不會起那麼早,何況昨天又喝了酒,聞柒再次敲了敲,“程司渺,我進來了?”
她等了一會沒有回答,就自己掏出鑰匙來開門。
門開了,程司渺裹着個毯子就蜷縮在沙發裡面,濃密的黑發垂了半幅。
聞柒又歎了口氣,她就猜到會是這樣。
盡管對程司渺昨天丢下她就走的事情還覺得不高興,她也沒辦法對這樣的程司渺置之不理。
她走上前去,把程司渺淩亂的長發理順拂到後面,露出那張宿醉後格外蒼白的臉蛋,昨天精緻的妝容現在都糊了,嘴唇都幹起皮了,巴掌大的小臉看起來很是憔悴。
聞柒又歎了口氣,去給熱水壺燒上水,鍋裡煮上粥,然後去程司渺的房間拿了化妝棉片和卸妝水。
在認識程司渺之前,她甚至不知道卸妝這件事情。
但是程司渺喝了幾次酒,有時候大醉,有時候微醺,但一定是懶得什麼都不想做。
聞柒就在她的指揮下學會了卸妝,甚至還幫她洗過澡。
聞柒把卸妝水倒在棉片上,輕輕覆蓋在程司渺的臉上。
濕涼的感覺讓程司渺清醒了一下,皺眉抓住了聞柒的手腕,力道很大。
“是我。”聞柒耐着性子說:“給你卸妝。”
程司渺不知道咕哝了一句什麼,手上的力道松了松,順着聞柒的衣袖下滑,最後輕輕扯住她衣服的一角。
聞柒知道她這是醒着,隻是懶得睜眼說話,也就随她了。
她用棉片輕柔而仔細地幫程司渺擦去殘餘的妝容,程司渺白淨姣好的面容一點一點露出來,嘴唇有一點幹。
聞柒又去擰了條毛巾,回來幫程司渺擦了臉。
程司渺閉着眼睛,在冰涼的毛巾上臉的時候不滿地哼了聲。
聞柒幫她擦完臉,征詢她的意見:“回卧室睡?”
程司渺不自在地動了動。
聞柒就回她卧室拿了睡衣,把她從毛毯裡刨出來,把外面胡亂披着的棒球服脫掉,又去脫她的衛衣。
程司渺配合着她的動作。
但聞柒蓦然停了手。
程司渺穿的還是昨天那件純白色的衛衣,oversize的款式,在領口的地方,印着一個鮮明的紅色唇印。
看大小是女孩子的唇印,但和程司渺的嘴唇形狀不一樣,而且和程司渺昨天塗的口紅顔色也不相符。
而且,這個角度根本不可能是程司渺自己印上去的,除非她把衛衣脫掉,印了唇印再穿回去。
程司渺沒有那麼無聊。
聞柒在那一瞬間腦子裡百轉千回,轉了很多個念頭,手指一點點冰冷下來。
衣服脫到一半停了,程司渺不滿地哼唧了聲:“聞柒,你不專心……”
是嗎,是我不專心嗎?還是有的人,從頭到尾都沒有專心過呢?
聞柒靜默無語地盯着她。
一瞬間洶湧的疑問到了嘴邊,卻什麼都問不出來。
她給程司渺脫掉了那件衛衣,折疊整齊放在一邊,幫她換好了睡衣。
水燒好了,粥也煮好了,聞柒兌了一杯溫水過來,把蜷縮在沙發裡的程司渺扶起來,“吃藥。”
程司渺閉着眼睛,乖乖張開嘴巴。
她這時候乖得要命,任誰看見都會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