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追追!千萬不能讓他逃了!見到人,立刻殺無赦!”劉府數十位家丁高舉着火把,如一條火龍在劉府裡警戒着奔跑,劉府管事的聲音大的離譜。
宅子内一顆參天槐樹枝葉繁茂,夜色籠罩似一個巨獸。
洛青卿站的位置極好,重重枝葉将她的身形掩蓋,動作極快将東西往懷裡一塞,伸手往上一勾,胳膊用力,她整個人便如風筝一樣蕩了出去。
洛青卿落在一處屋脊上,屋下一隊家丁舉着火把迅速跑過,她有些牙酸。
早知道這一趟這麼危險,她就不來了。
都道百言堂無事不曉,前日自己花了一百倆,讓它查繡金樓,到頭來,那掌櫃誠惶誠恐的噤聲,看了周圍一眼,門窗緊閉,還不放心出去繞了一圈,才神神秘秘的靠過來道:“客官,你究竟為什麼查繡金樓,這可是殺頭的事啊?”掌櫃腦門出了一層虛汗,似乎繡金樓是什麼禁忌。
洛青卿眼神一秉,咬牙切齒道:“雙親之仇,不共戴天。”
她話音一落,就被掌櫃捂住了嘴,一手噤聲道:“客官,小聲點!”
掌櫃心中直呼,這小子瞧上去年歲不大,膽子卻大的很,瞧這雙眼熠熠,内息平衡,一瞅便知有功夫在身。
洛青卿在清河山上呆了十二年,待她學成,便拜别師傅下了山,拿出一個師傅所贈錦囊,隻有三個字——繡金樓。
洛青卿掙開掌櫃的手道:“你如此怕,難不成是上面?”她左手食指豎起,指了指了天。她這個意思很明顯了,天上那不就是君?
哎喲我的老天爺,掌櫃心裡叫苦不送道:“那倒也不是,若是,你難道還要去刺殺不成?”
洛青卿甩甩手道:“你想多了,我還是惜命的。”
她繼續道:“既然不是,你如此……是為何?”
掌櫃擦擦額頭上的汗道:“不是天家也差不離了,十二年前繡金樓便銷聲匿迹了!如今唯一的一個線索在,刑部大牢裡。那人在十二年前被捕獲,關在死牢裡,你還要硬闖不成!”
刑部大牢,嘶,自己一個人,是有些麻煩。
掌櫃又悄咪的湊過來道:“大理寺卿自京城來,調查劉府一案,你不若去投個巧,讓他帶你進去。”
洛青卿嘬了一下牙花子。大理寺卿哪裡那麼好糊弄,自己從偏遠的清河來,身上銀錢都花了一大半,貿然前去,隻怕要當賊抓起來。
掌櫃又悄咪的湊過來,小聲道:“你的身手在劉府取個東西不難吧,再交到大理寺卿手上,他這般不就欠你人情了?”
洛青卿眉毛一挑道:“什麼東西官府查不到,要我去取?”
掌櫃故作神秘道:“你不知道,這位大理寺卿是新上任的,剛上任沒幾日,便外派了青州,就在青州刺史為大理寺卿接風宴上,青州刺史被人毒死了!”
哦豁!
洛青卿又道:“這和劉府什麼關系,難不成是劉府毒死了刺史!這不是殺頭的大罪!”
“現場蛛絲馬迹都表明,這事和劉府脫不開幹系,不良人将劉府翻了個底朝天,一點點證據都沒有找到,這毒藥在何處采買,青州十個藥房沒有任何售出記錄,劉府劉文及全部家丁人際關系都查過,幹淨的很!”掌櫃話頭一轉道:“你若是此時去劉府找到證據,豈不是大功一件!”
洛青卿說的有些心動,趁着月色,在劉府摸了一陣,書房,寝室,會客廳,她一一沒有落下,凡是帶紙的物件全部帶走了,她托着下巴,細細想了一遍,到底什麼地方還有遺落。
洛青卿蹑手蹑腳的穿梭在各個房間,屋外還有不少家丁值守,劉文隻是懷疑對象,又不能真的當作殺人兇手,便放他回來,官府派了不少不良人在他的宅子外面守着。
洛青卿溜進來頗費了一番功夫,她在後院廚房站了站,廚房内,案桌上擺放着蔬菜若幹,肉類若幹。
忽的她眼尖一頓,蹲下細細查看三個水缸。師父說過,暗道秘門亂中有淨,淨中有亂,面前的三個水缸其中倆個下面有灰塵,左邊這個沒有。
她挪開水缸,調穩呼吸後,隻見水缸下面是一個壓扁的東西。洛青卿借着月光才看清了是一個小紙包,她的眼睛倏的亮了,這個東西難不成就是證據!
她伸手拿過被疊成正方形的紙包,順手掂了掂,裡面的東西粉末狀,又包裹的如此嚴實,難不成是什麼毒藥?
嘶,洛青卿倒抽一口氣,迅速開門關門,在經過月亮門時便與一隊家丁撞上。
“哪裡來的霄小,竟敢私闖民宅!”這一聲如同炸雷一樣,引得内院的所有家丁都往這裡趕來,劉府管家急匆匆的跑來,直接厲聲道:“追,不要讓他跑了!”
洛青卿一手攀着牆躍上來,腳下一動,彈射出幾枚瓦片砸在前面幾人身上,哎呦哎呦聲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