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卿吃完了一碗米飯,無意間往外一瞅,周英帶着一個矮胖男人往這邊趕來,蘇舒月已經起身下樓了。
洛青卿唉唉唉的聲音夾在喉嚨裡,不是,自己還沒有吃飽呢。
洛青卿無法,便也跟着下去。
周英身後跟着一個男人,四五十的年紀,胡子三指長,他粗粗喘着氣,他走到食肆門口,便直吆喝:“我……我不行……走不動了,我要喝點水。”
洛青卿拿過茶壺直接送上去。
男人順了順氣,才道:“大人,坊内幾百口人,我帶來了居民冊,大人請過目。”他說罷便将一本冊子遞上去。
蘇舒月掂了掂重量,直接落座,在桌子旁直接查看起來。
一樓的食客一下都不敢動,原本熱鬧嘈雜的壞境倏的安靜下來,像是關閉了靜音建一樣,沒有人敢發一語。
洛青卿偷偷扯了扯周英的衣袖,小聲湊過來好奇問道:“你家大人是不是有什麼強迫症?”
蘇舒月問道:“末子巷内,有幾家住戶,姓誰名誰,作何營生。”
末子坊坊主一個激靈道:“幾戶菜農而已。”
“而已?”蘇舒月語氣深重,這倆個字似被他咬碎了,再說出來的。
他冷笑:“菜農會有刀具?割喉,破胸,斷腳這些招式嗎?”
末子坊坊主冷汗都要從頭頂上流下來,空氣都變得稀薄,甚至不敢大口喘氣,整個人都像踩着棉花,雙腿軟條條的沒力氣。
蘇舒月手指一頓,翻頁的聲音立刻停止,手指一指上面的名姓,整本書都摔在末子坊坊主胸上,道:“你帶着人,給我找到他。”
洛青卿第一次見到發火的蘇舒月,她也十分有眼色的沒上前湊。
這個家夥,這個蘇舒月平時看着挺好脾氣的,發起火來,還挺兇。
末子坊主拿起居民冊,看向被蘇舒月指着的名字,廖二,居末子巷10戶,好吃懶做,無業。
末子坊坊主心有餘悸,不敢有絲毫的耽擱,拿着居民冊便跑回了末子巷。
一位急行不良人與末子坊坊主撞個滿懷,他也顧不得扶,便急匆匆的進來:“禀告大人,劉丁确實是賭徒,他常去一家,信德賭坊。”
洛青卿心底哦豁一聲,還真讓蘇舒月猜對了啊。
賭坊這地方三教九流,洛青卿擡頭望天,蘇舒月這一身官袍掩都掩不住,難道要一個個抓來審嗎?
蘇舒月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
洛青卿隻覺得自己面前抛過來一物,伸手一接,一包銀子。
“你不是缺錢,拿去。給你時間,給自己置辦一身像樣的衣服。”蘇舒月站起身邁過門檻,回首,露出無害的眼睛:“一刻鐘後,信德賭坊見。”
洛青卿被蘇舒月這個眼神看的一愣,回過神來直呼:“大人,我不會賭錢!”
蘇舒月:“放心,輸了歸我,赢了歸你。”他說完這句話,便斂着官袍往前走。
周英:“……”
大人你好大的手筆,那一荷包有五十兩。
洛青卿掂了掂荷包,豎起大拇指,這個蘇舒月當真大大的有錢,相當仗義啊。
洛青卿對青州不熟,問了好些人才知道成衣鋪在哪裡,她一進去,便被展櫃上成排的成衣吸引,這個料子自己都沒見過,穿着一定很舒服啊。
前堂招呼客人的幾個女孩兒見到洛青卿,沒有一絲的膽怯,都圍了上來。
“公子,你想要什麼材料的衣服,看看這個,眼色鮮亮,手感順滑。”
洛青卿咳了一聲往後退了一步,姐妹們你們熱情的讓我受不了,她活生生的咽在肚子裡,道:“要利索點的,不要這種寬大袖子。”
當洛青卿從成衣鋪出來時,身上衣着換了一套,内奢不顯,深藍暗繡蘭花圓領袍,細密處又以金線織就,随着洛青卿行走,蘭花在太陽底下熠熠生輝。
她護腕換成了一套更結實的,暗紋密布。
洛青卿指尖晃着一個壓袍子的玉佩,嚯嚯嚯,原來花錢真的這麼爽。
洛青卿眼睛一眯,樂滋滋的往前走,成衣店位于鬧市,街上熙熙攘攘,各聲各色的叫賣聲不斷的往她耳朵裡鑽。
“新鮮的桃子喲,脆爽解渴,一點也不貴,三文一斤咯。”
“新鮮的西瓜喲,比隔壁的桃子好吃哦,鮮甜多汁,我這個便宜很便宜喲。”
“唉唉唉,你故意的是不是!”
“咋滴了,這條街隻允許你買,不允許我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