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卿将銀子包抱得緊緊的,她道:“怎麼着,賭坊輸了錢,不認賬,現在都不放我走了?”
賭徒們看着洛青卿,再看獰笑着荷官,還有啥不知道的,一個個瞪大了眼睛,嘛,這個信德賭坊居然是個黑嘛,那還叫什麼信德,叫狗德才對!
“一個開賭坊的,居然見不得旁人赢錢嗎?”
“說什麼請教一二,别在這裡裝了,誰知道這位小兄弟喝了你的茶,還能出來嘛!”
“你們!”荷官憋出這倆字,又強迫自己歡笑,又怒又笑,活像一個鬼面具:“各位誤會了,這位小兄弟天賦不錯,我也隻是想招攬。”
洛青卿豁了一聲,拒絕的很幹脆:“不用了,我爹要是知道我幹這個,肯定會打斷我的狗腿。”
蘇舒月此時走到洛青卿跟前,眼底是掩不住的笑意,她的過所上,可明确寫着她父母不祥,與一個老者相依。
洛青卿見蘇舒月過來,不停的給他打眼色。
洛青卿,怎麼樣,表現的如何。
蘇舒月,很好。
蘇舒月示意她看前方。
洛青卿往前一瞅,啧了一聲。前頭,賭徒們早就縮着脖子鑽到了角落處,生怕殃及自己。賴大賴二手持大刀,身後還跟着好幾位打手,朝着洛青卿逼來。
二樓上,有一人撐在木欄,山羊胡,小眼睛,身材肥胖,他眼睛眯着朝洛青卿這處看,他這一眯徹徹底底讓眼睛變成了一條縫。
先前的荷官跟在這個男子後頭,很是恭敬:“掌櫃,就是此人!”
洛青卿大聲喂了一聲:“不就是赢了些銀子,不至于動刀吧!”
她說罷,将銀子包丢在蘇舒月手上,輕聲道:“大人,你尋着機會走。”
蘇舒月抱着懷裡的包袱,絲綢質地的布料上還帶着洛青卿手掌處的溫度,他應:“好。”
洛青卿瞪過來,不是她就客套客套,大人你怎麼真的要丢下我,自己跑?
蘇舒月此時語氣才沉重:“注意安全,另外,你提到,招式下三濫。”
洛青卿此時才明白了蘇舒月的用意,故意惹怒賭坊,再判斷他們的招式,從而縮小兇手範圍。
賭坊掌櫃冷笑:“不知道哪裡來的野小子,怎麼,拿了我賭坊的錢,還想全須全尾的離開!”
洛青卿笑道:“什麼叫拿,明明是我赢來的,這偌大的賭坊居然不講信譽。”
客棧掌櫃冷笑一聲:“你能耐我何!來人,給我全部拿下,後面那個書生也不要放過!”
賴大舉刀便朝着洛青卿劈下,洛青卿腳下輕挪,刀鋒落在洛青卿身側,壞了,她身側是蘇舒月,她凝眸,一拳便轟在了賴大的腹上,賴大痛的縮起來,身子一軟,洛青卿手上一敲,刀柄便落在她手裡。
洛青卿手上持刀,二人不斷的後退,她微微側首。
蘇舒月抱着包袱,朗聲問:“掌櫃,這是要草菅人命嗎?”
掌櫃放肆的看一眼縮在角落的賭徒,渾不在意道:“那又如何,由你們做樣子,他們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這是要讓洛青卿和蘇舒月都折在這裡,拿他們做列子,殺雞儆猴啊。
洛青卿能感覺到蘇舒月的怒氣,也十分理解,一個賭坊掌櫃竟然把這裡當做了随意殺戮的場所!
蘇舒月聲音突然拔高,厲聲道:“各位還等什麼,我們死了,各位還有活路在?”
他這話不出還好,一出便如同野火一般,點燃了各位賭徒心底的刺,他們隻是想赢錢,想賭錢,想搏一搏,哪裡還想把命丢這裡!
洛青卿一掌掀翻了桌子,上面的碎銀和骰子咕噜噜的滾了一地。
她手中持刀,這些人十分嚣張,必須速戰速決,她心道,氣勢倏的變化,她手中刀刃舞的生風,陽光被她刀刃折射,白光都閃花了衆人的眼睛。洛青卿身法輕盈,肘擊,掌風,整個人如一陣風刮過,所經之地,打手們仿佛見了鬼,又是摸脖子又是摸胳臂摸頭,滿目的驚恐。
“救命……救命啊……”
離洛青卿最近的打手,隻覺得頭皮一涼,汗毛炸起,離死亡隻有一線距離。
洛青卿刀刃帶血,卻沒有取一人性命,那些打手躺在地上哎呦哎呦隻叫。
她向上一望,二樓之上原本的位置上居然沒有了賭場掌櫃的影子。她啧了一聲,視線向不同方向掠去,終于在賭場側壁處一角門追尋賭場掌櫃身影。
洛青卿挑眉,手中刀刃一擲,刀刃擦過掌櫃的腦袋直愣愣的插入後面的牆壁上。
“你你……你不能殺我,我上面有人……”
洛青卿踩着大堂上完好的桌面,身影蕩起來,一落,便在掌櫃面前了。
她抱着臂,幽幽的看着他。
洛青卿不知道,她不說話比手中拿刀更讓人懼怕。倏的,她收回了目光,拍了拍手,笑道:“大人,意外之喜啊,這家夥這麼嚣張,原來和朝廷官員勾結啊。”
蘇舒月完全沒料到,洛青卿的戰鬥力如此驚人,二人第一次見面,洛言還是手下留情了。
大堂内一片狼藉,四處是破碎的桌子,打手們躺在地上唉唉唉的叫。蘇舒月抱着銀子繞過去,走到洛青卿身旁意有所指道:“确實是意外之喜,洛侍衛救了不少人呢。”
他看向那些賭徒,再道:“洛侍衛為了保護你們,今日與十七個打手一戰,這事情可不能這麼過去了。”
洛青卿看向他,借坡下驢:“哎呀,大人,我手上無力,這個掌櫃怎麼辦?”
賭徒們十分有眼力勁,紛紛湧過來道:“洛少俠,這邊做,我們來綁他,您請歇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