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抱着腿的打手也哭:“大人,大人,掌櫃做的事情我們都不知道啊,真的不清楚啊,我們隻是拿錢辦事啊。”
洛青卿哦了一聲,撩袍躬身,就在打手有一絲希望後,她突然笑道:“這些跟蘇大人說去吧。”
洛青卿轉身心情頗好的走出牢房,她就是看不得仗勢欺人,這些打手手底下幹淨不幹淨,還需要調查,其實随随便便一倆句喊冤就過去的。
洛青卿繞過一處,幾處石墩,幾個一個人高的木樁,旁邊放着武器架,幾柄長刀挂在上面,這裡應當是衙役鍛煉武藝的地方。邊上有一顆倆人抱的楊樹,知了吱吱吱的一直叫,便又添了幾分炎熱。
前頭似有動靜,洛青卿擡眼去瞅,遠遠的便看見周英挾持着一名男子而來。
洛青卿走上前:“這是誰啊?”
周英道:“廖二。虧的洛兄弟你大鬧信德賭坊,我摸到後院,在一處地窖裡發現了這厮。”
洛青卿大驚:“你怎麼知道廖二藏在賭坊?”
周英拍拍胸脯,将廖二交給一旁候着的衙役,同洛青卿勾肩搭背道:“大人猜的啊。洛兄弟不大鬧一頓,我還不好找他呢。我可是聽說了啊,洛兄弟你玩的一手的骰子,先前幹嘛說自己不會啊?”
洛青卿嘿嘿了一聲道:“我确實不會,我之所以赢,那是因為我出老千了嘛。哎哎哎,等會,大人是怎麼猜到的,你還沒有告訴我呢?”
周英神神秘秘的湊過來,洛青卿也湊上去,便聽見周英突然大聲差點把洛青卿耳朵震聾,道:“想知道,問大人去啊。”
洛青卿咯吱咯吱的磨牙。
突然身後炸起周儀的聲音:“你們在幹什麼?”
二人回身一看,周儀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額上一道道水痕,他不耐煩的抹了一下臉,衣衫一直在往下滴水,褲腳都挂着水草,靴子上蹭了不少綠的發黑的苔藓,不消一會,他腳下便成了一小攤。
洛青卿瞪大了眼睛:“我滴娘唉,這是哪裡水鬼?”
周儀翻了一個白眼:“姓洛的,應該讓你去下河。”說罷,便從身後拿出一柄長長的包裹着嚴嚴實實的長條物。他順手抛給周英,便咕哝道:“哥,你去交給大人吧,我得去洗漱,阿嚏。”
周英接過,手裡一掂,挑着眉毛,嘴型比成了刀型。
洛青卿眼睛都亮了:“證物!”
周英嘿嘿笑道:“走着,洛兄弟,看看兇手到底是誰去。”
洛青卿雙手搓了搓,急切道:“走走走。”
二人一道從側門進了衙門大堂,蘇舒月此時穩坐高台,台下是驚恐發抖的廖二。倆邊站着八名衙役,手持水火棍,配合着唱和。
“威~武~”聲音大的都能傳到二裡地去,氣勢仍然不減。
台下的廖二一下子彎了腰。
他哆哆嗦嗦着,差點吓破了膽,在看到周英呈上來的刀時,臉色一下子蒼白起來,冷汗直流:“大人,大人,我沒殺人,我隻是恐吓他,我根本沒有殺他啊?”
蘇舒月語氣裡似夾着冰霜:“你口裡的他是誰?”
廖二臉色驚恐:“不是劉丁嗎?”
“劉丁身故的消息,除了劉府,便是衙役所知,你說你沒殺他,你又如何得知的劉丁已死?你又為何躲在賭坊?”
蘇舒月一個問題接着一個問題砸過來,砸的廖二頭腦暈眩,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先答哪一個好。
洛青卿站在蘇舒月身後,寬厚的肩膀擋住了案上放置的東西,等等,那東西怎麼那麼像,末子坊居民冊。
蘇舒月冷冷着道:“這把刀你可認識?”
“不不不,這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那為何會在你家屋後的池塘裡找到?”
“大人,我我不知情啊,我當時隻是吓唬吓唬他,可沒想到劉丁會死啊!”廖二嘴巴一幹,顫顫巍巍的解釋。
蘇舒月此時出聲:“劉丁腳腕上的傷,是不是你拿刀砍的?你一個賭坊的打手竟然敢濫動私刑?”
“大人……我隻是傷了他,這劉丁輸了賭坊那麼多錢,就沒還過。就在……四天天前,我親眼見到他,從一處别院出來,門口送别娘子生的漂亮,他家裡有一房正頭娘子,還要養外室。他沒有錢還賬,卻有錢養娘子,我們掌櫃的知道,便派我去吓唬他。我也不知道劉丁會死啊!”
廖二絮絮叨叨一大堆。
蘇舒月的神色在聽到四天前,面容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