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舒月道:“明日你們帶着腰牌前往衙門,将李大給我抓來。”
“是。”
洛青卿奇道:“大人明日不是還要去别院嗎?”
蘇舒月道:“無妨,二者并查。”
周英和周儀倆人都如同苦瓜一樣,都從對方的眼裡瞧出了,完蛋的意思。
上一次這麼二件事并查,倆人幾乎跑斷腿。
洛青卿困的直打哈欠,便偷偷溜了,這個宅子比青州别墅還要大,洛青卿直接挑了一片帶竹子的院落落腳。将她的行囊一一歸置,洗漱完畢,将靴子踢到一邊,爬在床榻上便睡着了。
砰砰砰,又是一陣敲門聲,洛青卿迷迷瞪瞪的爬起來,将靴子穿上,語氣有些惡:“誰啊,大半夜的敲什麼門!”
“什麼大半夜,洛言看看現在什麼時辰了!你今天還要不要跟着大人了!”
周儀的大嗓門直接讓洛青卿清醒。
“去去去!讓大人等着我。”
洛青卿隻感覺一合眼一閉眼天就亮了,腦袋發漲。
她推開門一看,居然還不到卯時,她驚道:“這麼早!大人審了李大沒有?”
周儀嗐了一聲才道:“說到這個,真是晦氣,李大死了。”
“早上我和大哥尋了衙役找到李大的住處,我們敲了半天的門,無人回應,就撞開了大門,結果發現,李大居然吊死在了自家房梁上。”
洛青卿張大了嘴巴,不,不是吧。
又有人死了?
她問:“大人去看過沒有?确定是自殺嗎?”
周儀眼神十分嫌棄道:“大人早去了,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睡的這麼沉嗎?”
洛青卿隻想把周儀一把摁在門框上,對着他耳朵吼:“看看現在什麼時辰,睡得比豬晚,醒的比狗早,這真是人過的日子?”
洛青卿道:“走吧,前面帶路。”
周儀帶着洛青卿出了宅子,往西走,繞過夜市、康平坊、玉器坊、布匹坊才在一處青磚瓦房停下。
周儀道:“就是這裡。”
洛青卿跨過院門,一眼便看到在堂屋巡視的蘇舒月,他身高腿長,周身氣質與這裡格格不入。
衙役的月例不高,李大堂屋十分簡樸,屋内一張桌子,倆個低矮凳子,左側是一個青紗帳子,炕上是打滾着的被褥,其餘多餘的裝飾品一概沒有。
蘇舒月伸指在桌子上抹過,拿起來一看,一層浮灰,他問:“李大平時可有什麼往來。”
他問的是,幾名薛洲衙下的幾名衙役。
“大人,李大是老實人,每日勤勤懇懇的上值,下值也不去什麼亂七八糟的地方。”
蘇舒月奇道:“勤勤懇懇?我怎麼聽聞,有一宗失蹤女子案,李大搜尋了三日,便不管了?”
衙役才道:“大人有所不知啊,有好幾起類似的案子,我們也耗費了人手去查,每次差到四五日,便有不少家屬過來撤案。”
“撤案?”
“是的大人,那些女孩的父母都來撤案了。這案子一撤,上頭批複,這個案子就了了。”衙役哆哆嗦嗦的回到。
蘇舒月得了回複,走出房門,便見匆匆趕來的洛青卿。
洛青卿擡頭看了看橫梁,道:“大人排除是自殺還是他殺了嗎?”
周儀道:“我先上去看了看痕迹,才将屍體放下來。”
洛青卿道:“就你?不會破壞了現場吧?”
周儀氣鼓鼓的道:“你少瞧不起人,橫梁上面積灰甚多。隻有一道痕迹,那便是李大脖子上那條繩子。”
謝儒也被抓起來驗屍了,他蹲在李大屍體前認真檢查,仔細的看過李大的脖子,口鼻才道:“頸上的痕迹和繩索痕迹相符,眼球外突,口舌外出,系勒死,根據屍僵推斷,李大死于昨晚亥時至子時。”
洛青卿走到桌子旁,翻了翻水杯,水杯是很廉價的粗制黑色陶碗,這種工藝很常見,不需要什麼講究,産量大,随便什麼人都買得起。
随着陽光升起,天色漸明,李大宅子外面都響起了各種洗漱的聲音。
李大院子裡圍了這許多人,還有幾位衙役,幾個早起離開院子打算去買菜的人看見這個架勢,圍在李大院子外頭,竊竊私語。
“這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李大宅子怎麼來了這麼多的衙役?”
“噓,我剛剛看見李大的屍體了,李大懸梁自盡了。”
“唉,不能吧,昨晚我還見到李大下值,一同約好,去西市玩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