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啊,好巧,明詣,你也去十六樓啊?”
江明詣抱臂,往電梯門那邊蹭了蹭,“是啊,好巧。”
她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已知,顔叙丞向路知谏表白被拒,她作為顔叙丞的朋友來找失魂落魄顔叙丞,幫他想辦法。
那麼,路知谏的好朋友嚴渚和明秋池又是來幹什麼的呢?
總不可能是他們打算把這件事當做談資。
江明詣跟嚴渚在一起七年,嚴渚的為人她再清楚不過,除了有點愚孝之外,嚴渚其他方面都無可挑剔,就連離婚都是個大方的前夫。
她突然意識到路知谏和顔叙丞的關系不是她想象的那樣,可能……還真的被顔叙丞給猜對了。
大家都不是蠢貨,甚至這三個人都是各有各的心思靈活,剛才被突然的消息砸蒙了,此刻冷靜下來都分析出不對的地方了。
電梯裡瞬間安靜下來,三個人不約而同地盯着屏幕上跳動的數字,沉默地看着它從一位變成兩位,最終個位上的數字停在“6”。
“叮”地一聲,三人默契地分成兩個方向,明秋池和嚴渚按下門鈴,江明詣直接指紋解鎖打開門。
門哐的一聲關上,明秋池的目光被聲音吸引過去,“我們是不是輸了?”
“什麼輸了?”路知谏打開門。
江明詣一進去就看見了蹲在玄關的顔叙丞。
她拍拍顔叙丞的肩膀:“起來,先别哭了,你快跟我說說你們都發生什麼了?”
顔叙丞擡起頭,那雙總是笑着的煙青色眼睛此刻紅得跟兔子一樣。
他的聲音還帶着哭腔,聽起來可憐兮兮的,“我腿麻了。”
“呃……算了,”江明詣放棄糾結,幹脆坐在他對面,“你這麼跟我說吧。”
正所謂熟能生巧,意思就是你平時話說得多了,等你說不出話的時候你的嘴就會自己動。
雖然說得颠三倒四,但好在事情實在簡單,江明詣也憑着長期從事文字工作的語言組織能力把他稀碎的叙述給拼湊了出來,還原了事情的經過。
于是,她摸着腦門,問出了她最在意的問題:“所以你為什麼會覺得他讨厭你?”
沒成想顔叙丞卻激動地站起來,結果腿上一股又癢又酸又麻的感覺隻襲大腦,“嘶——”
顔叙丞倒吸一口冷氣,一把扶住玄關的櫃子,才避免了即将出現的慘劇。
他把身體的大部分重量倚在櫃子上,“他都說鄰裡了!我們相處了這麼長時間,最起碼也得說個朋友吧,明明我們待在一起的時候那麼開心……”他停頓了一下,失落地垂下腦袋,“可能隻有我開心吧。”
他想到一直以來,大部分時候都是路知谏體貼地準備好晚飯,“我可能真的是個很差勁的追求者,說不定路知谏早就嫌我煩了,隻是不好意思說……”
江明詣不想看他這幅失魂落魄的樣子,“打住打住,你猜我在電梯裡遇見誰了?”
顔叙丞睜着一雙紅兔子眼看她。
她沒有賣關子,“是嚴渚和明秋池!我感覺路知谏也喜歡你,現在拒絕了你正後悔呢,不知道該怎麼辦,于是把他倆叫來了。”
“真的嗎!”那雙暗淡的煙青色眼睛瞬間就亮起來了,就像雨水淋過墨綠的山野,最終隻是洗去了樹葉上的灰塵,雨過天晴,樹煥發出新的光彩。
“真的!”江明詣十分肯定。
她的目光投在雪白的牆壁上,仿佛能夠透過厚重的牆壁看見對面聚成一堆給路知谏出主意的嚴渚和明秋池。
“那我去找他說明白?”
既然窗戶紙已經破了一個洞了,反正他是不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的,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江明詣也覺得是這樣:“你直接上。”
顔叙丞本來就沒什麼經驗,此刻就知道該沖上去打直球,可具體該怎麼操作,他完全沒有頭緒。
他求助地看着江明詣:“我該怎麼上?”
“你直接跟他說……”江明詣看着顔叙丞一副為情所困,大腦已經被戀愛侵蝕徹底的模樣,又想象一些路知谏下意識回避的樣子,“算了,什麼也别說了,你直接強吻他。”
“啊?我?”顔叙丞指指自己。
江明詣肯定地點點頭:“對,你。很簡單,沖進去,什麼都不用說,就親他。”
“……好。”
江明詣掰過他的臉仔細端詳,遞給他一張濕巾,一邊幫他整理有點淩亂的紅色長發,一邊道:“把臉上的淚痕擦擦就行,眼睛就保持這樣,很好看!”
她把顔叙丞一側的頭發整齊的用一字夾别在耳後,露出玉白的耳垂和耳垂上血一樣的紅色帝王托帕石,修長的脖頸在紅發的襯托下更加白皙。
江明詣拍拍顔叙丞的肩膀:“就是這樣,去吧,我來搞定嚴渚和明秋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