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安靜,應該沒危險了,陳凜遞上雙手:“解開。”
Alpha天生聽力障礙,沒聽見,陳凜主動靠過去,手摸進他的口袋,鑰匙沒取出來,反被攔截。
“嘶——”
抓哪兒不好,偏抓傷口上,陳凜龇牙咧嘴。片刻後,雙手得到解放,他不滿地瞪回去,哪知眼睛模糊不清,腦袋脫力,忽然一頭栽向前。
再次醒來,是在一間木屋裡。
比被铐着的情況更加糟糕,他身上纏了一條拇指粗細的麻繩,五花大綁,隻有頭能動。
才出虎穴,又進狼窩。
陳凜準備哀嚎救命,正此時門開了,外面夕陽西下,金光燦燦,兩名高大的Alpha站在逆光之中。
其中一個手裡拿着黑色物件,陳凜看不清是什麼,卻聽到一聲脆響,是扳機扣動的聲音。
希望碾碎,心灰意冷。Alpha陰沉沉地向他靠近,像驚悚影片裡的鬼。
“别過來。”陳凜快哭了。
“那你說說來H國的目的是什麼?”梁世聞轉着槍,“交代清楚,我考慮留你的命。”
陳凜心中警鈴大作,不知道現在梁世聞是敵是友,趁着嘴巴沒被封住,岔開話題:“離婚。”
一直靠在門邊看戲的警察睜大眼睛,目光轉向梁世聞。
陳凜知道梁世聞最怕殃及池魚:“現在放了我,我馬上跟你回去離婚。”
“哪有這麼容易。”
“提早一點有什麼關系?”
“是沒關系。”Alpha說,“但我突然不想了。”
“你要反悔?”陳凜看見他越來越近,應激地閉上眼睛,“都沒經過我同意,你綁我……”
不對。剛剛梁世聞問目的?梁世聞怎麼可能會打探他做什麼。
他不安分不老實,每次隻管掀起波瀾,留下一堆破事讓梁世聞善後。
其實梁世聞從放假那天開始就盯着自己了吧,然後發現他又撒謊了,還在别人的地盤為所欲為,終于忍無可忍,逮着機會就此永絕後患……準備斬草除根?
心髒都快跳出來,陳凜失聲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一把利刃不知道從哪冒出來,出現在梁世聞手裡,他轉着手柄,神色冷漠,像個準備分屍的變态。
寒光晃過眼睛,陳凜不小心咬到舌頭,眼眶溢出兩顆淚珠。
他無聲呐喊老天救命,但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悲凄地想會在這天不明不白死去。
“行了。”一旁的Alpha看不下去,出聲制止,“别把人吓暈。”
鋒利刀尖劃開繩索,陳凜如釋重負,看見梁世聞左手刀右手槍,根本不敢亂動,呆呆坐在椅子上,偷瞄另一個Alpha。
那Alpha卻關上門:“我們沒惡意,隻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似曾相識的一幕,好個風水輪流轉,陳凜更怕了。
單論武力值,他肯定打不過兩個S級Alpha,論腦子也不一定能糊弄過去。
“有樁案件和你姐姐的遭遇特别像,所以你知道什麼,通通說出來,配合調查。”Alpha亮出警官證。
這兩人兇神惡煞,就算是真的,那也是暴力執法。陳凜滿心疑慮,不說話。
梁世聞站起來倒了一杯水,慢條斯理往裡面加藥粉,端到陳凜面前,晃了晃:“不想說也行,留着沒用。”
他偏頭看向警察:“十公裡以外有個懸崖,底下是深潭,多年來枯葉腐爛,瘴氣充足。周邊樹木茂密,應該經常有人不小心掉下去。”
兩個變态當着他的面讨論怎麼弄死他,風一刮,臉上無比涼快,陳凜才知道自己哭了。
他憤怒地瞪着梁世聞,恨自己知人知面不知心,要是有機會讓他逃出去,他一定要把這個禽獸玩意的真面目公之于衆。
玻璃杯距離嘴唇不到一厘米,陳凜咬緊牙關。
梁世聞:“抵死不從?”
“你是壞人。”陳凜說,“你們是一夥的,我才不會上當。”
Alpha失笑。
下一秒掐住他的下颌,粗魯地将水灌進口腔。
陳凜嗆得直咳嗽,掙紮間眼淚和水珠亂灑,液體從脆弱的脖頸滑進衣領。
梁世聞擡起另一隻手,看樣子是覺得他可憐,想幫忙順氣。但不知道為什麼,又放下了。
雙手被扣在身後,直到杯子裡的水一幹二淨,梁世聞用指背擦拭了一下他通紅的眼尾。
“這麼愛哭。”
混蛋。
陳凜捂着脖子,心裡唾罵。
“你給我喝了什麼?”
浪漫的黃昏中,Alpha面無表情,露出森寒犬齒:“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