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最關鍵時候掉鍊子,四面八方冒出一堆穿黑衣服的人,各個彪悍體壯。
地下車庫上演一出生死決賽,後面三輛車窮追不舍,梁世聞打着方向盤,沖進主幹道。油門加到底,儀表盤幾乎爆炸。
陳凜臉色刷白,默默抓緊安全帶。
長這麼大,第一次逃命。
害怕。
切切實實的害怕。
“往聯盟方向導航。”梁世聞說。
陳凜沒有思考,馬上按他說的照做。
有了指示,車的靈敏度直線提高,輪胎高速擦地,刺耳難聽。陳凜瑟瑟發抖,抓住能讓他穩住身體的一切物體,喟歎梁世聞上輩子大概是機長。
追蹤車輛面目猙獰,如同餓狼在後方撲咬,令人心驚膽戰。
突然車速降低了。
陳凜腹诽梁世聞還有閑心挑釁,蓦地一個拐彎,車子起飛。
背後傳來巨大的爆炸聲!
耳膜仿佛被穿透,陳凜回頭望,護欄鐵柱拔地而起,黑夜中燃燒熊熊烈火,碎片滿天。一塊落在尾箱,将金屬外殼砸出一個深坑。
車身劇烈颠簸,陳凜身體僵硬,餘光裡的駕駛員沉默,冷靜,陳凜閉上眼睛默默祈求老天保佑。
淩晨一點。
到了安全地帶,筋疲力竭的車子終于停下喘息。
H國山河相間,陳凜看到好多樹,好多溪流,還有好多藏在葉子裡的蟲。
三天兩頭就要進一次荒野叢林,他看見樹底下有幾株蘑菇,可惜有毒。顔色越豔麗,長得越漂亮,吃了死得越快。
如果人是牛就好了,外面有這麼多野草,薅一把就能填飽肚子。
陳凜又餓又困,解開安全帶問:“現在怎麼辦?”
“明天再說。”
駕駛員放下座椅。
先一睡覺吧,陳凜也降低座位,躺好。水珠從額頭滴下來,奔波幾個小時,驚險交加,冒了一身冷汗,他擡手擦掉。
車内空間狹小,手腳施展不開,陳凜的腿不舒服,渾身難受。
忍了幾分鐘,他問梁世聞:“你覺不覺得有點熱?”
Alpha呼吸平靜,沒有回答。
月亮像一張攤開的煎餅,近在咫尺,陳凜咽了一口口水,他想擡起手臂,莫名使不上力氣,動一下都費勁。
視野朦胧,身體正在發生異樣變化,陳凜艱難地坐起來,手機不小心滑落在腳邊,他彎下腰去撿,牽扯到某個地方,不可自控地喘了一聲。
梁世聞被他吵醒:“你發情也不看看場合?”
陳凜頭暈眼花,撥開領口的衣服:“你可不可以先出去?”
深更半夜,山林漆黑,梁世聞冷冰冰地說他傲慢。
陳凜咬着牙,極力克制呻吟沖破喉嚨,字從齒縫擠出來:“你先開燈看看我。”
安靜了半分鐘,梁世聞打開手電筒。
陳凜半垂着眼,滿面潮紅,有氣無力耷拉着腦袋,瞳孔有些失焦,襯衫扣子解開了大半,露出小片白皙的胸膛,晶瑩汗珠從下颌沿着項頸一路下滑,某些青紫印記還沒消退。
畫面淫.亂。
他看着梁世聞:“哥,我總不能叫你脫.褲子.幹.我吧。”
梁世聞摔門下車。
郊外寂靜,半點動響都格外清晰。梁世聞吹着冷風,把一截枯樹枝踩來踩去,咔咔作響,覆蓋遠處讓人煩躁的聲音。
陳凜清理幹淨紙巾,用垃圾袋裝好,敞開四面玻璃和車門,朝遠處孤獨又可憐的背影走過去。
衣服沒好好穿,外套随意披着,走路飄飄然,梁世聞差點被他吓一跳:“這麼快。”
“我怕你冷。”陳凜噎了一下,摸扣子緩解尴尬,“特意來陪你。”
錢富海個精明老狐狸,做的手腳不止一處,陳凜防不勝防,還是中招了。
兩人站在荒郊野嶺看月亮,風刮着臉,上手一摸,刺骨冰涼。
第二天,陳凜是在睡夢中被颠醒的,一睜眼又回到了城市,在之前那個市的隔壁的隔壁的隔壁。距離挺遠,錢富海應該不會這麼快找到他們。
梁世聞拔掉鑰匙,走下車:“裴緒晚上七點到。”
“嗯。”陳凜閉着眼睛,聲音小得像蚊子叫。
梁世聞發現人沒跟上,折回去打開副駕駛的門。
陳凜半夢半醒,聽到梁世聞的催促,鬼斧神差伸出手:“拉我一把。”
他睡懵了,突然碰到溫熱肢體,還以為是什麼蠕動的蟲,吓得一激靈,當即從梁世聞掌心裡抽回爪子。
繃直身體時,頭撞到車頂。陳凜雙手抱住腦袋,龇牙緩解疼痛,聽到梁世聞好像罵了他一句蠢貨。
陳凜瞬間來氣,追上Alpha,踩住梁世聞的影子,還回去說你才是。
梁世聞闆着個臉,沒一句好話,譴責他拖拖拉拉也不看時候,自己不想要命别拉無辜的人下水。
陳凜不服,他就磨蹭了一會兒,可能都不到三分鐘,他又不是經過特訓的士兵,哪有本事蹦起來就扛槍上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