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隻是湊巧,但他真的很像擾人叙舊的電燈泡。
嚴斯翊的房間在十二層,陳凜在十五樓,剛才不小心瞥到梁世聞跟他是同個樓層。
電梯停在十二層,想到還要和梁世聞在一個空間共處三層樓,陳凜心裡莫名煩躁,先跟嚴斯翊出去。
這一晚上陳凜表現得太明顯,進到房間後,嚴斯翊笑着問他:“真有那麼讨厭梁先生?”
“知人知面不知心。”陳凜倒在沙發裡,“你是沒見過他兇的時候。”
陳凜清清楚楚記得結婚的第四個月,剛好在一百零一天,他和梁世聞爆發了第一場争執。
那天梁世聞說話特别難聽,陳凜氣得翻白眼,越想越難受,半夜睡不着,跑去陽台吹風,第二天感冒了,早上不停咳嗽,梁世聞還嫌他吵,讓醫生開了很多藥,想毒死他。
倒水的間隙,嚴斯翊想起陳凜還小的時候,李喻之也愛捉弄他玩,陳凜經常苦着個臉跑過來找自己告狀。
嚴斯翊安慰陳凜說李喻之确實遭人嫌,陳凜才放晴笑了。
但有次沒注意,被陳凜看到他和李喻之接吻,才小學畢業剛過完玩泥巴年紀的陳凜看到大哥二哥背着他搞在一起,心靈受到巨大驚吓,三天沒理他們倆。
李喻之以為陳凜在計較自己跟他炫耀成年了可以通宵打遊戲的事,和嚴斯翊訴苦:“那小犢子跟頭倔驢一樣,平時不叫我哥就算了,還鬧上脾氣了。”
嚴斯翊頭疼,哄完那個到這個:“别總欺負弟弟。”
沒遇見嚴斯翊之前,李喻之是個小流浪包,五歲被嚴斯翊撿回家養大。
後來嚴斯翊認識陳凜,對可憐的小孩多少會照顧一點。
李喻之覺得本來屬于“我哥哥給我的愛”被分給别人,剛開始很不喜歡陳凜,後來發現這是個二百五,還挺好玩,才逐漸改觀。
李喻之的調皮搗蛋在陳凜長大前就已經名揚四海,雖然比陳凜大六歲,快高中畢業了叛逆期還沒過。
經常嚴斯翊上着課就收到老師通知:“來學校把你弟領回去。”
怎麼教都教不聽,後來也把陳凜帶歪。
陳凜本質算乖孩子,害怕責罵,有第一次下次就不敢了。
但李喻之完全是混世魔王,闖出的禍一件比一件大,沒少被嚴斯翊拎着揍。
無論挨什麼教訓,總是不服,有半個字聽着不舒服就要鬧。
這下不知道抽了哪根筋,抓着嚴斯翊的手,低頭狠狠咬了幾大口。
離開前,陳凜順走了嚴斯翊的一瓶軟糖。
頭越來越暈,酒勁慢慢上來,摁密碼開門時沒拿穩,掉在地上。他蹲下去撿,手一碰,瓶子滾到對面。
這時候對門敞開一條縫隙,陳凜擡起頭,視線模糊,隐約看見一個高大輪廓。
對方拽住他的手腕把他拉進屋,抱到玄關處的櫃子上放好,手壓住他的肩,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會兒。
陳凜努力恢複神志,剛要開口,對方站近,兩手托起他的臉頰,低頭覆上他的唇。
陳凜有些茫然。
對方力氣很大,捏着他的手腕并在一起,單手壓住肩,唇舌胡攪蠻纏,陳凜頭暈眼花,分不清方向,不自覺往後靠,被按着腰壓向前。
聽說過酒後一夜情,但沒想過有天自己會碰上。
從小受到阿婆的嚴厲教育,陳凜知道豔遇違背道德,不能接受毫無感情的親密行為。
衣料貼在一起,傳來對方身上的溫度,接連幾個深吻,陳凜喘不上氣,掙脫手腕的束縛,伸直胳膊抵住那人胸口,推開。
對方散發的味道很熟悉,感覺自己可能認識,陳凜問:“你是誰?”
那人打量着陳凜的臉,微涼手指觸碰他發紅的唇,掐住他的臉頰擡高:“你不知道?”
眼皮重得要垂下來,陳凜氣息微弱,神态有些迷離:“我看不清。”
對方重重咬了他一口,似乎要把他的舌頭吞下去。
陳凜的雙手被鎖在身後,疼痛讓他掙紮起來,對方動作強勢,發洩似的啄他的唇。
長這麼大隻和一個人接過吻,腦中已經浮現答案,就是想不起名字。
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生理反應不受控制,陳凜想得快點制止對方的過激行為:“我結婚了。”
“怕被你丈夫發現?”
“不是。”
對方義正辭嚴:“那有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