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恩怨太深,陳凜不好插手他們之間的事,隻偶然跟嚴斯翊提了一回。
嚴斯翊很平靜地告訴陳凜,要瘋要野随李喻之去,他沒資格管。
陳凜看得出來嚴斯翊隻是在賭氣。
李喻之拎起陳凜的衣領,提溜着他繞過不鏽鋼車柱:“你身上怎麼一股Alpha味?”
“我結婚了啊。”
李喻之一巴掌拍在陳凜肩上:“我走後沒人管你,學得這麼壞了?”
也不知道是誰以前天天帶着他逃課打遊戲到處瘋玩。
陳凜瞥着李喻之,露出一個得逞的笑:“蠢貨,這你都信。”
“陳凜。”李喻之咬牙切齒把他的臉掐紅。
“别碰我。”陳凜掙紮着扭開,“我先生聞到會生氣。”
李喻之反手把拉杆收回箱子,放好行李後上車關門,繼續和陳凜吵架。
吵到一半,李喻之突然不講話。
一分鐘後,他轉過身來和陳凜說:“一畢業就變成社會不良分子,被我哥知道,他肯定會懊惱怎麼教出你這樣的壞學生。”
“嗯,行。”陳凜擺擺手,“千萬要去找你哥告狀,說我欺負你。”
“陳凜。”
陳凜笑笑:“你中暑了嗎?臉和外面的大樹一樣——”
“綠油油的。”
李喻之冒煙了。
李喻之調回公司總部工作,提前在首都租了公寓。
吃完飯,陳凜和他一起搬家。
“放假可以來我這兒住,正好陪我玩玩。”李喻之指對面的客卧,發給陳凜密碼。
“好渴。”陳凜大喇喇靠在沙發上,擡下巴示意李喻之,“我要吃西瓜。”
“要吃自己切。”
“那你洗個楊梅來。”
李喻之剛挂好畫框,回頭看陳凜一眼,走進廚房:“你現在怎麼跟個大老爺一樣?什麼都不會,隻知道差遣人幹活。”
陳凜嘀嘀咕咕說才沒有。
在家水果都是沒皮沒核洗幹淨的,可以直接吃,根本不用自己動手,隻張口就會喂到嘴邊。
李喻之取了個玻璃碗,用鹽水泡楊梅,靜置二十分鐘後,清洗了兩遍,端過來遞給陳凜,又去找收拾其他東西。
忙活一個小時,李喻之終于坐下:“西瓜放冰箱了,下午凍好自己拿出來切,我要出去一趟。”
陳凜站起來:“那我也走了。”
“别一天到晚在外面鬼混。”
“你管不着我。”
陳凜雙手插兜大搖大擺走出門口,回頭咧嘴一笑,露出虎牙的尖角,同時擡起右臂揮了揮:“再會嘞,李哥。”
這模樣越來越沒個正形,李喻之看着相似的影子皺起眉頭。
學校公寓裡的東西是管家去幫忙搬的,室友以為馮叔是陳凜的父親,調侃站門口的陳凜像放學在等老爸接回家。
陳凜一直跨級讀書,同齡人剛上大學,他就已經博士畢業。還沒正式接受科研所高強度的工作,相貌看上去跟前幾年相差不大。
跟室友道完别,陳凜提起行李箱上的黑色袋子,笑哈哈面向馮叔:“走了,老爹。”
“哦呦。”
第一次聽見陳凜這麼稱呼,馮叔忙扶了兩下眼鏡。
到車上,馮叔才跟陳凜說:“可别讓先生聽見您這麼叫我。”
“他私下還規定你不能理睬我開玩笑?”
“不是。”
“嗯?”
“先生很器重您,希望有些事您能有所覺悟。”
陳凜:“比如?”
“您親自去問先生會比較好。”
梁世聞也太小氣,不止自己覺得陳凜不沉穩,還和管家告狀,到時候家裡杵兩根木頭他就滿意了。
陳凜記住馮叔這句提醒。
一時半刻沒法改變放蕩不羁,隻能盡量減少和梁世聞的見面次數。
出門越來越頻繁,腳幾乎沒沾過多少家裡的地。
月末最後一天是周六。
晚上梁世聞從老宅回來,進門時看了眼腕表,十一點半。
屋子裡靜悄悄,近十天左右一直這樣。
馮叔倒了杯溫水在桌面。
梁世聞問:“他人呢?”
“沒回。”
“幾點走的?”
“半小時前。”
Alpha神情愈黯,融入落地窗外濃濃的夜色。
梁世聞轉着茶杯:“他這是什麼意思?”
馮叔沒出聲,那天把話帶到後,自己也很少和陳凜碰面。
靜默。
沒幾分鐘,主角笑着轉出門口,手甩到空中準備打個響指。
隻見梁世聞一臉陰沉坐在沙發上,馮叔微微弓腰站在一旁。陳凜收起笑容閉好嘴,悄悄往二樓移。
剛拿衣服準備進浴室,腳步聲跟來。
陳凜一頭風風火火的頭發太搶眼,梁世聞看着他:“什麼時候染的?”
“下午。”
等朋友期間,理發師注意到坐在一邊的陳凜,說店裡搞活動,給陳凜免費捯饬了一頓,然後拍了一堆照片,詢問他能不能當宣傳圖。
“抽煙喝酒一樣不落。”梁世聞冷聲道,“過兩天是不是準備畫兩條黑龍,再挂一臉釘子回來?”
“科研所不準紋身。”
陳凜說:“我也不會往身上打窟窿。”
頭發紅了,膽子變大不少,再不及時幹預,以後還不知道要混成什麼樣。
梁世聞拿掉他耳朵上的煙:“不要和别人學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明天我沒看到你好好待在家,上班前這段時間你都不用出門了。”
“你憑什麼管我?”
“那你可以試試看,我憑什麼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