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去一趟塞那。”
葛蕾絲捧着茶杯的手一顫,茶杯不穩,裡面的茶水全灑在了羊毛地毯上。
埃布爾則是直接道:“大人,那隻是一個騎士。”
“可我也隻是一個男爵。”
還是一個冒牌貨。
十天不包括關押和審問的時間,被拜托稍信的信使用了信鴿,剛好在公爵大人審問鬧事雙方期間将信送達。
古瑟是個有些古闆,或者說過于正直的騎士,那麼他絕不會将背後的伊薩供出來。
在公國的法典中,極刑的種類不多,但幾乎幾乎每種都要了受刑人的命。
與古瑟同行的還有許多莊園的人,信使的信上沒有提到他們,伊薩不确定他們中有幾個人被抓進了塞那的牢房裡。
他沒有時間猶豫。
希望那位公爵大人可以看在“伊薩·馬歇爾”也是從赫賽來的份上,可以從輕處罰古瑟他們。
埃布爾和葛蕾絲都對伊薩這個冒險的行為持反對意見,但其實從很早開始,他們兩個已經不能對伊薩做出的決定進行幹涉了。
他們兩個沒有對此不滿,但不代表他們可以放任男爵大人獨自去面對危險。
沒錯。
伊薩打算将葛蕾絲和埃布爾都留在莊園,自己則隻帶索菲亞和雅克一起去塞那。
“我的天,大人,這個決定我完全無法認同,您怎麼可以隻帶兩個人去那邊?塞那天氣寒冷,那裡的人又粗魯無比,您如何能過得好?”葛蕾絲大聲反對,她已經丢掉了所有的禮儀,還将埃布爾拉到伊薩前面,“您怎麼也得帶我或者埃布爾一起去吧!”
埃布爾在一側點頭。
“不行。”伊薩解釋道,“你們必須留在莊園。莊園的種植計劃才剛起步,如果沒有你們在一旁監督,或許會出不少亂子。”
伊薩依靠莊園的人打探到城中一些貴族的動向,這些人并不好對付,而且他離開安米亞諾的事得瞞住。
如果葛蕾絲和埃布爾也不在莊園,剩下的仆人很難擋住那些探尋的視線。
他繼續道:“城中的貴族們還在觊觎莊園的耕地,在我離開的日子裡,你們也不能放松警惕。”
伊薩讓人挑了馬廄裡最好的兩匹馬,又裝上任命文書以及一些食物,就趁着夜色出發了。
索菲亞和雅克會劍術,馬也騎得很好,為了保證安全,伊薩會輪流坐在他們兩個的後面,以方便馬保持體力。
他們用了最快的速度騎馬,隻在用餐時稍事休息,吃完幹巴巴的面包後,他們又要繼續趕路。
這樣的強度很快就讓伊薩吃不消,索菲亞和雅克經曆過更艱苦的訓練,因此能适應,但他到半路時就吐了幾次,又不願意慢下速度,路程的後半段,他整個人看着瘦了一圈。
路過一些農舍時,雅克會留在原地照顧伊薩,而索菲亞則到農戶那裡換一些稀缺的松軟面包以及不可多得的蘑菇湯。
這個季節裡,有些城市的農村地區還能采到蘑菇,他們湊巧換到了幾次蘑菇湯。
這些蘑菇湯和新鮮的面包讓伊薩的臉色變好了許多。
索菲亞也輕松了不少,她趁着男爵大人休息時跟雅克聊天,“上帝保佑,大人的身體終于變好一些了,如果回去時,大人還是這幅樣子的話,葛蕾絲女士一定不會饒過我的!”
“她也不會放過我的!”雅克附和道。
“但我們似乎快到塞那了呢。”索菲亞感歎道,這幾天他們為了趕路,連路上的風景都沒有注意過。
這個小村莊與安米亞諾的村莊差别太大了。
安米亞諾的土地肥沃,但用于建造房屋的石頭卻不多,有錢的人才買得起足夠多的石頭,所以他們那裡的村莊的房子大多是用茅草和泥土搭成的。
而這裡的農舍大多數都是用石頭建造的,看着堅固又暖和,這可真是令人驚訝!
這邊的氣溫也很低,明明現在已經四月份了,可他們都覺得這裡的冬天還沒過去。
幸好離開蒂沃莊園前,他們帶了足夠的衣物,不然薄薄的麻布衣服根本阻擋不了寒冷。
還有一個就是天空和土地的顔色。
這裡的天空總是灰蒙蒙的,讓人看着不大愉快,而且,大概是雲層太厚,将陽光也遮住了,導緻地面上長着的小草也蔫蔫的,一看望去,枯黃的色彩最為突出。
索菲亞和雅克離開了安米亞諾才開始懷念那裡明媚的色彩。
兩人聊了十幾分鐘,伊薩也休息好了,幾人繼續趕往塞那。
到達塞那的前一天,他們遇上了一場雨,這雨沒有之前古瑟在信中描述的那場大,但也讓他們吃了一些苦頭。
因為雨下得太突然了,他們的衣服都被淋濕了一部分。
好在他們的包裡帶了防水的羊皮,三個人一齊擠在攤開的羊皮下躲雨。
雨來得快,走得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