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中的宋寒至，仿佛陷入了一場漫長而混沌的夢境。他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幻象，隻覺得身體像沉入了無底的深海，四周一片冰冷而寂靜。

夢裡似乎有誰在輕聲呼喚，又像是有人在他的耳邊不斷低語，但聲音時遠時近，夾雜着水聲、風聲，還有微弱的心跳聲，讓他無法安然沉睡。

“……宋寒至……你要是再不睜眼，我可就得人工呼吸了啊……”

“啧，不會真的傻了吧……我可沒那麼喜歡植物人。”

“睜眼啊，你再不睜，我可要親你了。”

就在那句調侃的話徹底打破夢境的時候，宋寒至猛地皺了皺眉，眼皮仿佛被千斤重物壓住。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終于緩緩睜開了眼。

映入眼簾的，是林峰湊得近得不能再近的臉，還有那雙一如既往帶着玩味的眼睛。

“啧，終于醒了。”林峰松了口氣。

宋寒至喉嚨幹澀，想說話卻隻發出微弱的嘶啞聲：“……我這是……在哪兒？”

林峰扶了他一把，拿起一旁的水杯湊到他嘴邊，聲音難得柔和：“我的私人醫療艙。”

宋寒至勉強喝了幾口水，掙紮着撐起身子，腦袋卻還是昏昏沉沉的：“雲亭……他……沒事吧？”

林峰聞言，笑容瞬間收斂了幾分，聲音透出一絲譏諷：“真是執着啊，都這樣了還念着他。”

“放心，他好得很，沒缺胳膊沒少腿，就是看你掉海裡那一瞬間挺冷靜的，跟沒認識過你似的。連訂婚儀式都照常舉行”

宋寒至身體一震，唇角微微發白，卻隻是垂下眼簾，低聲道：“這樣……也好。”

林峰看着他這樣，眼神晦暗，聲音低了幾分：“你到底圖他什麼？一個連你生死都可以漠視的人？”

宋寒至沒說話，隻是緩緩靠在床背上，閉上眼，仿佛在用盡全身力氣壓住翻湧的情緒。好一會兒，他才低聲開口：

“他不欠我什麼。是我自己……多想了。”

林峰沉默片刻，随即一屁股坐在床邊，語氣強勢起來：“我真想剖開你腦袋看看裡面到底裝的什麼。”

宋寒至睜開眼，看着他，聲音幹啞卻認真：“那你圖什麼？”

林峰懶洋洋一笑，身子微傾，俯身靠近他，語氣輕慢卻意味深長：“我表達的還不夠明顯嗎。”

他指尖點了點宋寒至的額頭，嘴角微揚：“現在最重要的是——打起精神，把傷養好。”

“等你恢複了，再殺回去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