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遇雖然知道接下來會發生的一切,可他并不想去幹擾劇情的發展,不能怪他冷血,隻是強行介入他人因果,自身也将遭到反噬。
江遇收回視線,開始專注于消滅手裡的食物,他已經餓了一整天,吃得有些急,結果一不小心給噎住了。
一名侍者正巧經過,江遇急忙要來一杯紅酒,想也沒想便一飲而盡,他錘了錘胸口,這才把食物給順下去。
吃飽喝足後,他老實待在餐飲區等傅凜,可傅凜怎麼那麼久還沒回來?
半個小時過去,明明室内的空調開得很足,可江遇卻覺得渾身燥熱難耐,腦袋昏沉。他一把扯開領口,連喝幾杯冰水,都隻不過是杯水車薪,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江遇意識到不能繼續待在這裡,于是站起身踉踉跄跄地往外走,中途還撞到了路人。
“你怎麼回事兒?”那人罵道:“走路不看路啊?”
“不好意思。”
江遇顧不上對方說了些什麼,連忙道完歉便加快腳步離開。
宴會主辦方會提前告知每一位客人的房間号,而江遇的房号是306号。江遇第一次覺得晚宴廳到房間的距離如此遙遠,他隻求中途不要出現什麼意外。
好在江遇安全抵達306号房門口,他從口袋裡翻找出房卡。“咔哒”門開的一瞬間,他短暫地松了口氣。
進入房間後,江遇靠在牆上,喘着粗氣,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考,這究竟怎麼回事兒?突然腦海中閃過一絲線索 ,酒?難道是酒有問題?在他喝完酒後,不到半小時身體就出現了異樣。
江遇有個大膽的猜測,他總不能是誤喝了那杯被下藥的酒吧?那不是主謀設計給宋時钰喝的嗎?若真是這樣,那他很倒黴了。
不等江遇深思,身體上的熱潮再一次卷土重來将他的思緒打亂。他的意識逐漸開始渙散,與此同時伴随着身體的躁動,此刻他已無暇顧及這些。
江遇步伐不穩地來到浴室,打開燈,站在鏡子前,鏡中的他面色紅潤、雙目赤紅,汗水從鬓角處往下淌,這副模樣隻能用狼狽兩字來形容。
身上的西裝已經皺得不成樣,沒有了最初的素雅矜貴。江遇将它從身上褪去,徑直走進淋浴間,他把水溫調到最低,水開到最大,直直地站在淋浴下。
江遇揚起頭,把額前的濕發往後捋,任由着冷水沖洗着身體,刺骨的冷意稍微緩解了他身上的燥意,同時大腦也得到片刻的清醒。
可一直站在這裡淋浴始終不是長久之計,趁着尚存一絲清明。他把目光轉向外面的浴缸,關掉花灑,他來到浴缸旁,将浴缸的水蓄滿,坐了進去,裡面的水因江遇的動作溢出來些,淌到地上。
另一邊,傅凜解決完一切來到餐飲區,這個時間點,這裡已經空無一人。如果江遇老實待在這裡,他一眼就能看到。
但現實情況是傅凜連他的一根頭發絲都看不見。他隻好耐着性子四周找了一圈,才認清現實,江遇果然又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傅凜氣憤地撥打了江遇的電話,可對面卻一直顯示無人接聽。這已經是他打的第五遍,此時傅凜的耐心幾乎消失殆盡。
當傅凜再一次撥過去時,他緊盯着通話頁面,要是再打不通,他勢必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來,才罷休,若是讓他找到,江遇算是完了。
好在這一次是通了,此時江遇坐在浴缸裡還不知道自己暫時撿回一條小命。
江遇泡在冰冷的水裡,他正想通過自己的雙手化解這一次危機,卻被一道急促的鈴聲打斷。手機還在西裝口袋裡被他扔在不遠處的地闆上。
江遇并不想離開舒适地,他在等電話自動挂斷,可對面的人卻像催命似的一直打,鈴聲在浴室裡回蕩一遍又一遍。
江遇無奈隻好跨出浴缸,拾起濕透的西裝,從裡面翻找出手機。在看到來電顯示是傅凜後,江遇秒點接聽。
對面開口第一句:“江遇,你現在在哪?”
“房間。”江遇嗓音沙啞到不行。
“我不是讓你在餐飲區好好待着嗎?”
“嗯。”
“嗯?江遇你是在敷衍我嗎?”傅凜眸色陰沉,聲音裡滿是愠怒。
傅凜對江遇的回答十分不滿,他千叮萬囑提醒對方别亂跑,結果這人隻要一秒沒看住就又不知跑哪去了,現在還不知悔改地用敷衍的态度回複他,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傅哥,不舒服。”江遇尾音不自覺拖長。
又來這套,傅凜咬牙切齒道:“别裝,江遇。”
“不舒服。”
江遇仍重複着剛才的話語。他低啞的嗓音通過電話傳到傅凜的耳朵裡,他這才察覺出江遇的不對勁。
傅凜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我現在過去找你,你要是再敢亂跑我就廢了你的腿。”
“嗯。”
江遇盯着黑屏的手機看了好一會兒,又跑回冰冷的浴缸裡泡着。
傅凜來到房門前,正要敲門,卻發現房門沒有關緊。他薄唇緊抿,面色不悅。江遇是不是天生腦子少根筋,一點安全意識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