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蓬湖從水裡把忍冬扛上來,此時的狐狸披風已經讓庭闌捂得溫熱,剛從水裡出來的蓬湖嘴裡吐着氣,在寒冷的空氣中化成一縷縷白霧。
忍冬哆哆嗦嗦的趴在蓬湖的肩上,渾身衣帶上滴着水,看着不太有生機的樣子。庭闌還是滿臉無所謂,指責蓬湖小題大做,“她修習水系法術,怎麼會淹死啊?”
“總歸不是水族,怎麼會得心應手。”蓬湖對着忍冬的背開始運氣,終于忍冬開始吐出喝進去的水,身上也漸漸回暖。略微有些意識後,蓬湖拽下披在庭闌身上的披風把忍冬裹起來,像個菜卷。
“看給你凍的,透心涼了!這是冬天,要是沒有我這泉水早結冰了。”庭闌收起尾巴湊到二人身邊。
“我隻是覺得忍冬不該是被你這種沒心肺的蛟淹死,她命不絕于此。”蓬湖懶得為自己烤幹衣物,直接變回狐狸。
“我就是跟她鬧着玩,誰知道她不會水啊?”庭闌捋順蓬湖濕透的毛發,看着蓬湖冷得打顫,心中竟有一絲絲憐憫,“倒是你,還跳下去扛她上來,冷嗎?”說着想用雙手捧住狐狸的臉,卻讓蓬湖偏頭躲開了。
“切,死傲嬌,沒毛狐狸能暖和?”蓬湖不接茬,頭偏向那個菜卷,看着裡面裹着的内餡發抖。
“照常理說你這麼心疼她,還把自己的皮毛給她回暖,這一系列行為都表明你對她‘不一般’。但是呢忍冬在我的‘天命之人”備選名單裡,我可不能眼睜睜看你們扛來扛去的......”
“水族救她這事比我更适合,直到忍冬開始在水裡沒意識,你都沒去救她。”
“我鬧着玩的......”庭闌有點沒理。
“不要把任何人标榜在你的生命裡,他們不屬于任何人。”
“煩死,你還深奧上了。我等你哭着喊着說‘非你不可’的那天。”庭闌跳進泉水裡,倒是感覺不到寒涼。
“我想你應該換個思維,命定之人不一定是你的愛人。”蓬湖其實思來想去快200年了,今天忍不住提了一嘴。奈何庭闌自認為磕到真情侶了,根本沒聽進去。
六尾狐狸倒是真的能窺探幾分天機,有,但不多......
藥園後山。
蘋果樹上橫躺着一人,手裡正攥着一個被咬過的蘋果,嘴裡還嚼着東西。樹下落葉上發出風吹過沙沙的響聲,纖宇正在其中修風陣。
樹上的鹓雛眉眼細長,一頭白發又穿着一件白色羽衣。
纖宇沒注意,被樹上飛下來的蘋果核砸中肩膀,風陣随即化解開。樹上的鹓雛臉上并看不出什麼表情,隻是淡淡地說道:“陣眼的位置錯了,再不停下你就要被吹走了。”
“我怎麼沒有感覺?我感覺還挺好的,很流暢呢。”纖宇坐在落葉之中,仰頭看着樹上的人。
“我說錯了就是錯了,我不是這樣教的。”說罷樹上的那人又摘下一顆飽滿的蘋果砸向纖宇。隻不過這次被他躲了過去。
“重新來。”
“你又說不出個所以,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裡錯了,我如何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