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熙加快速度向前趕去,祁夜依仍舊不疾不徐地跟着,發現什麼似的,突然道:“你怎麼隻穿着裡衣,你衣服呢?”
景熙:“被雪無坑了。”
祁夜依感歎一聲,說道,“師父都沒坑過你,竟被他坑了。”
景熙淡淡掃他一眼,“你如何得知雪香調制的法子?”
祁夜依想了想,嘴角一彎道:“偷的。”
景熙腳步一頓,背上的人一颠簸,險些沒絆倒,“您老人家還真是樣樣精通。”
祁夜依:“這有什麼麻煩。”他語氣戲谑道:“為師這般懶的人自然不會去偷什麼制香方子,直接将人做好的東西拿走,豈非順手之事。”
祁夜依那雙眼睛閃着笑意,活像個剛開智的狐狸精,丁點不會遮掩自己的狡黠。
景熙心道那很壞了。
“還有嗎?給我點。”
祁夜依歪頭淺笑,“好啊。”
族長殿中,女人拖着長長的袍子,對着鏡面敲敲打打,口中還嘟囔着“诶,怎麼壞了”一類的話。
蒼白的腳踩在冰上,竟瞧不出一點血色。
雪無眼睫微顫,拿起冰床旁一雙鞋,走至女人身旁,“族長,腳下冷,穿鞋。”
女人敲打鏡面的手頓了頓,低頭看向半蹲的雪無,“你又忘了,我不是她。我不會冷的。”
雪無沒說話,固執地舉着鞋,看起來是定要讓女人穿上的。
她眨眼,微微彎腰兩根手指挑起鞋,笑道:“雪無,她快回來了。”
“你這忠心等她回來再表也不遲。”
雪無一言不發站起身,看着被她随意扔在地上的兩隻鞋,走過去沉默地擺好,又去查看鏡面。
半晌,他突然道:“他們若是進入寒洞該如何?”
半靠在冰椅上的女人半阖眼皮,翹着二郎腿,“你若不放心便去看看。”
這邊,景熙和祁夜依很快來到冰山腳下。
堅硬無比的冰面豎立,景熙不斷敲敲打打,并沒有找到什麼機關入口。
祁夜依就在一旁看着,眼中閃爍着好奇的光芒。
三人圍着冰山轉圈,不知何時風越來越大,走至一處,冷冽的風突然夾雜着冰碴子席卷而來。
祁夜依大喊:“小心!”眨眼間閃到景熙身前,手中折扇一揮形成一股風,兩股風沖撞,冰碴子化作齑粉消亡,吹到景熙面上時隻餘下一絲柔風。
景熙道:“多謝。”
在《月華落》之前的劇情中,月章因初來乍到,與當時的“原住民”青年才俊焚厄情投意合,被不少同族女子欺負,引到此處,餓了兩天兩夜。
走投無路中,也不知如何走到冰山,在一處忽然遇大風,夾雜着冰碴砸在身上。
她并沒有祁夜依那般實力,當時被砸得頭昏眼花,一下昏倒過去,砸中冰山上的機關,滾到冰山底。
景熙将月章放到一旁,摸索冰牆上有無機關,手凍得有些僵硬麻木。
祁夜依目光落到她那雙凍得發紅的手上,疑惑道:“牆上有東西?”
景熙颔首,“嗯,有機關。”她不打算瞞着祁夜依,對祁夜依的人品,她還是信任的。
再不濟,也是發過天道誓的。
“機關?”祁夜依将折扇插在腰間,也趴到冰山上尋找,不時冰得縮回手哈氣。
找了半天一無所獲,于是又問景熙道:“去何處的機關?”
景熙:“冰山底。”
祁夜依若有所思半晌,有了個主意。“你到我身後來。”
景熙依言扛起月章,走到祁夜依身後。
祁夜依搓搓手,伸手道:“借你劍一用。”
景熙将世間音給他。
祁夜依握住劍柄,猛戳入地面厚雪,長劍半身沒入,足以見得雪之厚。
陡然,面前風雪缭亂,腳下厚雪打着旋撲騰而起,向一處聚集,天地間狂風大作,卷得祁夜依墨發四處飛舞,景熙站在他身後,沒由來一股安全感。
她看着祁夜依寬闊的脊背,眸中光芒閃爍,遲早有一日她要超越他,成為這蒼穹之下第一人。
半晌,風聲漸消,一旁已堆起一座“小雪山”,除卻二人腳下,原本厚雪堆積的地方變成了一寸寸潮濕土壤。
祁夜依跳下去,對着一個地方戳戳戳,景熙也跟過去,祁夜依解釋道:“底下是空的。”
景熙颔首。
祁夜依又道:“入口不好找。”他使了個清潔術,将劍扔給景熙,景熙剛接過,便聽祁夜依道:“以氣做力,運化為形,劍氣方生。你這把劍威力頗大,氣輸其中,化出的劍氣可将此處劈開。”
景熙根據祁夜依的話有所動作,手中木劍微顫,仿佛與景熙共鳴,隻是她還有些不放心。
“我若劈了此處,會不會動靜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