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雪無冷哼一聲,竟執杖打了上去,祁夜依側身躲閃。
二人一來一回,誰都碰不到誰分毫,越到後來,雪無氣息不穩,祁夜依倒是依舊面帶笑意。
景熙瞧着這場面,倒像是祁夜依在遛着雪無玩。
族長也是察覺到了這一點,她冷笑一聲,“雪無,過來。”
雪無領命,退到她身後。
“你們說說吧,僞裝成我雪族人混進來有什麼目的?”她語調清麗,音尾上揚,帶着幾分随意,卻又讓人忽視不得。
“你知道?”景熙看向族長。
“呵。”她冷笑一聲,“莫不是真以為沒有我的允許,你們兩個外族人能随意在我族地盤撒野?”
景熙神情嚴肅,居然在一開始便處在對方的掌控下。
族長又看向祁夜依,雙眼微眯,仔細打量他道:“能在雪無手底下過招,你很厲害。”
祁夜依謙虛,“不敢當,不敢當。他太廢物了而已。”
雪無緊緊盯着他,眼神要是能殺人,祁夜依便被淩遲了。
族長挑眉輕笑,向祁夜依抛出橄榄枝,“年輕人,你倒是謙卑。我給你個機會,你看如何?”
這場面怎麼瞧怎麼奇怪,一個瞧着十幾歲姑娘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态說着“前輩”的話。
景熙看祁夜依,他道:“什麼機會?”
“修仙一生,所求不過長生大道。”族長指着景熙,面帶笑意,“殺了這個女人,作為你的投名狀,我賦予你長生不老的機會,如何?”
她臉上挂着一副自信的模樣,似乎是認定了沒人能抵抗長生的誘惑。
景熙聽罷這話,挑眉站在一旁看戲。
祁夜依搖搖扇子,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捂着嘴同景熙道:“哎呀,小景,她說她看上我了。為師就說我一表人才、風流倜傥,你若不護着就會被人搶走了吧!”
祁夜依是個邪門的玩意,發言也邪門。
景熙聞言,很想問他一句“你怎麼做到臉皮厚如城牆的”。
“公子這是不願意了?”族長抱膀看二人。
祁夜依笑眯眯道:“你莫急嘛……”他語氣一頓,似乎有什麼反轉,幾人下意識屏息凝神聽他說話。
“我就是不願意啊。”
“該死的!敢耍我。”族長面色一沉,語氣冷硬起來,手中突然出現一簇火。
那火不是平常的火焰色,而是幽藍色,如同墳頭鬼火,幽幽索命。
隻見它猛地覆蓋了祁夜依和景熙,世間音結界張開護住景熙,除卻一股劇烈的束縛感外什麼都感受不到。
族長在外冷笑道:“還有二十日,你們二人便等着獻祭給神靈。”
景熙聽她這麼說,反抗之心漸熄,與祁夜依對視一眼,二人達成一緻。景熙裝模作樣地撞擊,祁夜依則是一個勁兒咧咧。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誰要獻祭給你們那破神明,老子還沒活夠呢!”
族長聽得耳朵難受,“幽冥真火,你們若能掙脫,倒真是你們的本事了。”
随後一揮袖子,“掙紮”的二人消失不見。
雪無看着依舊在耗費自身靈氣渡化的月章,問道:“族長,要如何處置她?”
女人語氣淡淡的,“她的靈氣很純淨,适合做聖女。”
“那兩個外族身份公開便是,這女孩掀不起什麼水花的。”
景熙和祁夜依被傳送到一個雪白空間中,一眼望去是滿天冰雪,景熙微眯眼睛,差點得雪盲症了。
祁夜依折扇一敞,遮住眼睛,“此地甚亮。”
束縛二人的幽藍真火已經消失,景熙向前探查,卻發現四面八方都有結界,二人根本走不出去。
“這地方是封閉的。”
空氣不流通,倒是暖和。
祁夜依點點頭,若有所思道:“早知說自己是外族人便能直接接近真火,我們就不裝了。”
景熙:“……”
他仿佛看不到景熙的無語,又道:“不過在此地待二十日,我們玩些什麼好呢?”
景熙不語,變出大氅鋪在地上,盤腿而坐道:“修煉。”
祁夜依變出一軟墊坐下,“真不愧是我徒弟,心性堅韌,縱使在這般惡劣的條件下亦是不忘努力,真可謂是‘莫嫌荦确坡頭路,自愛铿然曳杖聲’。”
祁夜依又整了句文绉绉的話,景熙如今聽了頭是一個頂兩個大,瞥他一眼,想說句反話陰陽怪氣他,又怕他蹬鼻子上臉。
最後倒也是一句都沒說,隻瞧着他那張分不清到底是雪更蒼白,還是顔更稠濃的面容半晌,幽幽歎了口氣,入定去了。
這人身上的秘密太多,嘴太碎又沒半句實話,景熙信他,又不完全信他。
景熙倒也不是真入定去了,她的神識進了木簪空間,在此處修煉事半功倍。
不過,更重要的是……
“嗖——”景熙方才站穩,一把泛着寒光的镖陡然沖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