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利弗已經離開了,林馬修和林瑪麗坐在客廳沙發上,小芳在給林瑪麗擦藥,林瑪麗在給林馬修的背上擦藥油。
“我就說讓你别和他結婚,嘶……讓别人未婚先孕的男人,能是好人嗎?嘶……媽,離了吧,告他家暴。”
林馬修垂着頭,林瑪麗手每在他背上推一次,他就疼得吸氣。
林瑪麗一臉漠然,不為所動:“他不會同意的,短時間離不了。”
說着說着,又念叨到了林馬修的身上:“還不是你不争氣,讓你辦件小事都辦不好。”
又是這件事,林馬修煩了:“這是小事嗎?直男騙gay,差不多等于男同騙婚了吧?不要再說這件事了好不好?”
林瑪麗也不理解林馬修:“這怎麼是騙?科溫就是偏好直男啊好嗎?你越直越對他胃口。”
林馬修:“那我的偏好就不重要了嗎?我偏好女人!女人!”
林瑪麗皺眉:“你和科溫談完戀愛,再找女生談就好了呀,不是一樣的嗎?這有什麼關系呢?”
“怎麼一樣了?!”林馬修站了起來,“為什麼非得這樣啊!這婚能不能離,我們能不能不管WE!不管那個死外國佬!”
林瑪麗無力地垂下手,美貌的臉上現出疲倦,苦笑道:“不管WE,或者離婚,走隻會加快WE破産的速度,我最後一分錢都拿不到,還要幫他一起還債,馬修,我當初因為要撫養你,連我的大學學業都沒完成,我沒有獨立的能力了,你知道嗎?離開你爸爸,我能去哪兒?你能去哪兒?”
林馬修啞然。
每一次,林瑪麗隻要提到肄業一個人撫養林馬修長大的事,不論她的要求有多離譜,林馬修有多不情願,都會被這份犧牲的重量死死壓住,推着他朝着林瑪麗期望的方向前進。
“Everybody!”林瑪麗也站了起來,紅唇笑得燦爛,兩眼卻空洞,對着家裡三個女仆道,“如果你們哪天要和男人上床,一定要做好安全措施,不要聽男人哄騙什麼安全期什麼體外,也不要相信對方說什麼會對你負責的話,意外懷孕了,受罪的隻有女人。”
“尤其是你,林馬修。”林瑪麗指着林馬修說,“要是讓我知道你讓哪個姑娘未婚先孕了,老娘就把你拉去絕育,結紮!”
林馬修有點兒麻木,心想你現在都要讓我去搞男人了,誰還能因為我懷孕?
林瑪麗從酒櫃裡拿了一瓶伏特加出來,讓小芳幫她捧着,要去花園喝酒,走之前對林馬修說:“你不想去找科溫就算了,大不了我們幫你爸一起還債,或者當個人人喊打的老賴。”
林馬修沉默地看着林瑪麗離開,吩咐棋婷和大花:“你們一起去看着我媽,别讓她喝多了,有事叫我。”
林馬修獨自上樓,換上舒适無比的奢侈品牌的睡衣,躺在幾十萬人民币一張的床墊上,卻覺得還不如睡在畢夏家的沙發上舒服。
算了,畢夏家也不能舒服到哪兒去。林馬修搖搖頭,讓自己别拿都很糟糕的環境來做對比。
花園隐隐飄過來林瑪麗的啜泣聲。
林馬修在這背景音中,兩眼睜着。
腦子從小到大以及最近發生的所有糟心事攪在一起,讓他腦袋發脹,翻來覆去,直到快天亮時才抱着枕頭睡着。
第二天是個好天氣,林馬修被鬧鐘叫醒。
醒來時懵了好一會兒才搞清楚自己在哪兒,眼下挂着兩抹淡青,爬起來去洗漱。
奧利弗平時并不和林瑪麗母子住在一起,早餐隻有林馬修和林瑪麗兩人吃。
林瑪麗喝了一晚上酒,根本沒睡覺,無縫銜接地給林馬修親手做了個早餐。
母子倆安靜地吃着面條,林瑪麗問林馬修最近在幹什麼,林馬修說找了個工作,在上班。
“哦,上班,上班挺好的。”林瑪麗平淡地評價。
“媽,我想回來住。”林馬修說。
林瑪麗點頭:“嗯,回來吧,這麼好的豪宅,我們能多住一天是一天。”
林馬修低下頭,吃完最後一筷子面,慢慢地喝了小半碗熱乎面湯,放下湯碗,平靜地說:“我最近會想辦法找科溫談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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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巴赫艱難地在早高峰裡爬到了離啟書最近的一個地鐵站,林馬修讓吳叔把他放下去。
林馬修揮手:“吳叔拜拜,下班不用來接我,我坐地鐵回去。”
吳叔微笑:“祝少爺上班順利。”
“謝謝,吳叔也上班順利。”林馬修轉身,融進了從地鐵裡出來趕着上班打卡的人流之中。
林馬修打完上班卡,把電腦開機,撐着昏昏欲睡的腦袋坐在工位上思考了一分鐘,給王振東發去了一條微信。
【東哥,你是不是認識Link的CEO,方便牽線讓我見他一面嗎?或者加他個微信?】
林馬修發完信息,打開電腦倍速地看昨天的教學視頻複習,沒看兩分鐘,王振東一個電話打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