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遊戲機已經送到了,畢夏在客廳拆包裝,連接電視機,林馬修則進了浴室。
畢夏走到浴室外,問林馬修要買什麼遊戲,林馬修含糊不清地回答。畢夏買好遊戲又等了一會兒,林馬修還在浴室裡沒出來。
他在上廁所?可是為什麼一直有水聲?畢夏有點兒疑惑。
這時林馬修終于出來了,臉上挂着水珠,在畢夏身邊坐下。
畢夏觀察他,問:“你洗澡了?”
林馬修搖搖頭:“沒有啊。”說話間一股濃烈的薄荷味兒撲到了畢夏的臉上。
畢夏瞬間懂了,臉色一沉:“你在刷牙,刷了這麼久?你什麼意思?”
根據林馬修豐富的經驗,畢夏又要生氣了。
林馬修立馬抓住畢夏的胳膊,幾乎是哀求的語氣:“我沒有什麼意思啊,夏哥,我隻是有點兒不習慣和男人接吻,回來刷個牙漱個口,這很正常吧?”
畢夏面若冰霜:“你隻習慣和女人接吻,是嗎?”
林馬修也不高興了,胸口堵着一口氣,無語地擰起眉毛:“你幹嘛啊?我不是和你說過了,我和妮娜沒有接過吻!你怎麼就是不信我呢!”
畢夏冷漠地瞥他:“誰知道你說的是真的假的?你能保證自己不會撒謊嗎?”
林馬修:“難道要我打電話給妮娜證明嗎?别吓着妮娜這個可憐的直女好不好?妮娜隻會覺得我們倆是一對死gay的!”
畢夏沉默地看着林馬修。林馬修搔了搔自己的卷發,不耐煩道:“你非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畢夏忽然将手裡的遊戲手柄往桌上一扔,起身就要走。
“不是吧,你認真的嗎?又發脾氣?”林馬修真的煩了,兩手抱住畢夏的腰,把畢夏掼在沙發上,雙腿分開跪在畢夏兩側,雙手把他的肩膀牢牢摁住。
“老子是直男,你問都不問一聲就親我,還舌吻,我都沒生氣,你生什麼氣?”林馬修怒道,“你怎麼老是動不動就生氣,有事不能好好說嗎!”
因為姿勢的原因,畢夏不得不微微仰起頭才能和林馬修對視,不知道什麼時候發生變化的,他那雙一向讓人覺得毫無情感的深邃的眼睛,竟然有些微微發紅和濕潤。
林馬修心裡咯噔一下,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下意識地生出一種想要逃跑的沖動。
但是來不及了。
畢夏那張被王振東調侃為鐵汁澆鑄而成的嘴唇,輕輕地一張一合,仿佛吐出一段魔法咒語:“你嫌棄我是個gay,你嫌我肮髒。”
林馬修愣了,林馬修慌了,他隻是去刷了個牙,這麼大一頂帽子就扣上來了?他不能刷牙嗎?
“我之前确實有點恐同,可我怎麼會嫌棄你呢?我們是朋友啊!”
“誰和你是朋友?”
畢夏抓住林馬修的手腕,要把他扯開。
林馬修倔勁兒也上來了,用力把畢夏摁住,不讓他起身,并且爆粗口:“老子真是服了,癟犢子玩意兒!你怎麼這麼愛吵架!不準吵架!”
畢夏常年健身,力氣自然大過林馬修。但目前兩人的姿勢,林馬修又是占便宜的,一個掙紮,一個壓制,一時間兩人竟然勢均力敵,難分勝負,并且逐漸激烈。
眼看就要發展成互毆的時候,林馬修突然靈機一動,雙手捧住畢夏的臉,對準他的嘴唇就親了下去。
畢夏愣了一下,接着繼續掙紮,林馬修幾乎是暴躁地薅住畢夏後腦勺的頭發,令他被迫仰起臉。
然後,柔弱的舌尖,裹着薄荷味道,笨拙地撬開虛合的牙關,輕松探了進去。
畢夏不掙紮了,他坐起身來,一手按住林馬修後腰,另一手扣在他後頸上。兩人像是換了一種方式繼續對抗,唇舌之間,誰也不讓誰。
靜谧的套間客廳裡,黏膩和喘息,同遠處傳來的海浪聲交織起伏,仿佛合成一首暧昧不堪的樂曲。
林馬修心想,真的無語了,接吻怎麼這麼舒服,而且竟然和男的也能這麼舒服?
他還感覺到危險,可危險的是什麼呢?難道兩個男人接吻還能懷孕不成?
可就是覺得危險,危險……要逃……
林馬修要往後撤,畢夏立馬手往上太,好大一隻手掌,扣住他毛茸茸的腦袋往下按,又繼續。
“夠了,夠了,我要喘氣……”林馬修撇開頭,手撐着沙發靠背要起來。
畢夏急促地喘着,鼻尖蹭過來,嘴唇追逐,手掐着林馬修的腰把人摔在沙發上,身體壓上來,嘴唇輕啄林馬修的嘴唇,又吻下去。
放在林馬修腰間的手還在亂揉。
“不!”林馬修轉開頭,兩隻手一起蓋住嘴巴,幾乎是大喊,“不!你下去!你再這樣我報警了!”
畢夏并不離開,用誘哄般的語氣提醒他:“林馬修,你先親的。”
“滾下去!!!”林馬修縮在沙發上,睫毛抖了幾下,迅速沾濕了。
畢夏退到沙發另一頭,沉默地整理淩亂的襯衣,調整呼吸,時不時回頭看林馬修一眼。
“我說了!不要吵架!不要吵架!你偏要吵!”林馬修突然坐起來,抓起一個抱枕用力砸向畢夏。
畢夏側過頭,被全力砸過來的抱枕撞得晃了一下,再回頭時,看見一個影子飛快地沖進另一間卧室。
林馬修甩上門,整個人撲在了床上,綠寶石般的眼睛裡滾出豆大的眼淚珠子來:“畢夏!狗畢夏!癟犢子!Asshole!死gay!Fuck you!老子的初吻你還給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