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裡待了幾天,林馬修買的手機和帳篷都已經到了,所以又睡回了帳篷。
其實他很喜歡車裡的空調,但是和畢夏一起睡覺……就是覺得不太對勁。
自從那天從坡上滾下去得到他示好的信号後,畢夏整個人就變得有點兒古怪,視線經常像膠水一樣黏在他身上。
林馬修和他獨處的時候總感覺背後毛毛的。
“你回去吧,我的騎行快結束了,接下來應該不會再出什麼事了。”
林馬修坐在帳篷裡,剪着視頻素材。
畢夏坐在外面的一個小馬紮上,一邊幫林馬修看着高壓鍋裡的飯,一邊在藍牙耳機裡和助理通話。
“這個方案可以過……等一下。”畢夏轉向林馬修,“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謝謝你,你回去吧,感覺已經很耽誤你的工作了。”
“其餘的決策我微信發你。”畢夏挂斷了電話,對林馬修道,“我工作不忙,現在是淡季。”
“啊?”互聯網公司還分淡旺季的嗎?
說真的,他想勸畢夏别太戀愛腦了。
畢夏坐在馬紮上,看着高壓鍋氣壓閥噴出的水汽沉默了足足兩分鐘。
忽然道:“我也想試試騎行,剩下的路,我可以跟着你一起嗎?我沒有騎行的經驗。”
林馬修停下了手裡的活,不解地和畢夏對視,企圖理解畢夏的意圖。
“我是直男。”林馬修又強調了一遍。
畢夏面無表情,眼神坦蕩:“我隻是突然想騎行,沒有别的意思。”
林馬修半信不信,想勸他死心,但又覺得好言難勸那什麼,還是算了。
“那你得買輛單車,再買個帳篷和睡袋,廚具不用買,我們可以一塊吃飯,我做飯你洗碗。”
畢夏卻突然愣住了:“你說真的?”
林馬修一臉冷漠:“我說假的。”
畢夏起身過來在林馬修旁邊坐下,直直地看着他:“你說真的。”
林馬修:“神經病。”
畢夏毫無預兆,忽然把林馬修一把抓進了懷裡,緊緊抱住。
“幹什麼你!!别動手動腳的!”
畢夏頭一偏,飛快地在林馬修臉上碰了一下。
林馬修當場炸了:“我才答應你一起騎行你就搞性騷擾是吧!”
“這是面頰禮,表達我對你的感激,馬修。”
畢夏兩手抓着林馬修的肩膀,近距離下,眼神裡真摯和鄭重一覽無餘地被林馬修收進眼裡。
林馬修毛立馬順多了,還有點臉熱起來了,掙開畢夏的手,聲音軟綿綿的:“不用謝。”
路上的雪終于融得差不多了,兩人先是開車往回走,去畢夏下飛機的地方把租來的越野車還了。
接着陪着畢夏挑自行車,買帳篷和睡袋。一切準備好,已經到了晚上。
隻得在市裡住了一晚酒店,林馬修舒舒服服洗了個澡,第二天睡飽後去敲畢夏的門,發現畢夏還挺準時的,行李都收拾好了,整裝待發。
“我們先往西北方向騎,去阿勒泰,然後返回烏魯木齊,坐飛機回煙海。”
林馬修告訴畢夏他的計劃。
畢夏:“好,都聽你的,我在後面跟着你。”
兩人戴好防風的帽子、手套,騎上自行車出發了。
灰沉的天空仍在飄着雪花,林馬修騎一段路,就回頭看看畢夏,怕他跟丢了。
畢夏朝他喊:“你别總回頭看我,危險!”
“我怕你跟丢了,那你到我前面去!”林馬修回頭喊。
畢夏不去。
“林馬修!”畢夏忽然喊了一聲。
“幹嘛?”林馬修回頭。
畢夏:“我每隔十分鐘喊你名字,你别回頭了!”
林馬修覺得這确實也是一個辦法。
兩輛駝着行李的自行車一前一後,從城市車流的一側穿出,騎進廣闊的郊野,
在雪白的大地之上,像兩隻滑翔在純白天空中的大雁。
“林馬修!”
“哎!”
“馬修!”
“哎。”
“寶寶。”
林馬修差點從車上摔下來。
“我警告你,你别搞我心态啊!”林馬修服了畢夏這個死gay了,停下來回頭瞪着他。
畢夏面不改色:“我說你的包包,快掉了,你聽成什麼?”
林馬修低頭,檢查他的包。
畢夏:“心裡想着什麼,耳朵就會聽到什麼。”
車上的包都綁得牢牢的,林馬修氣得肩膀發抖:“我的包好得很,根本沒問題……我要殺了你這個死同性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