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海棠花下,兩個人會顯得浪漫,三個人就會……略顯擁擠。
易閃閃的質問激怒了麗娜,麗娜很快喊了回去,哪怕聲音都在顫抖。
“怎麼不能是我!我和我同學一起回宿舍,關你什麼事!
“你才奇怪呢!半夜窩在這裡吓人!
“但我們很忙,不想和你扯這些,我們要回去睡覺了!”
麗娜拽住了應願的袖子,十分外強中幹地回了最後一句嘴:“你自己炸的彩帶,你自己收拾幹淨。”
易閃閃:“……”
易閃閃沒有回應麗娜,她又調轉回了目光,專注地盯着應願。
那眼神真是前所未有的銳利,跟一把刀子一樣,要插進應願的心髒裡,把她挖個明白。
“你們什麼時候關系這麼好了?”她聲音很低地問,語調裡藏着一絲咬牙切齒的嘲諷。
還是沒輪到應願張口,麗娜跟一挺機關槍似的。
“我們同班同學,寝室就住隔壁,我們關系好怎麼了?我們關系好很正常!
“而且我們以後關系也很好!我們走哪兒都要一起,上廁所都要手挽手,怎麼了!我們關系好難道有罪嗎!”
應願扯了扯麗娜的袖子,提醒她不要說太多暴露了。
麗娜在這種時候反應很快,她被應願扯了以後立馬住了聲,睜大眼睛看着應願,努力地給她傳遞話外音。
這些小動作全都落在易閃閃的眼睛裡。她盯住了兩人拉拉扯扯的衣袖,眼神能冒出火。
應願覺得今天這個程度就可以了,過猶不及,她真怕這兩人當場就打起來。
于是安撫地拍了拍麗娜的胳膊,對易閃閃道:“沒什麼事的話,我們就先走了。”
晚上這會路上的人不算多,但陸陸續續經過的還是有不少。
她們這邊動靜大,已經吸引了許多目光,這些目光滑過應願和麗娜隻需要幾秒鐘,但落到了易閃閃身上,時間就長多了。
易閃閃在學校裡是大明星一般的存在,但凡有點特殊情況,便有人會掏出手機将攝像頭對準她。
僵持下去對易閃閃很不好,應願知道,易閃閃自己也知道。
于是臨到嘴邊的質問被咽了下去,易閃閃盯着應願,隻道:“你知道我有什麼事。”
“太晚了,以後再說吧。”應願用了拖字訣。
她不敢再去看易閃閃的眼睛,推了麗娜胳膊一下,便帶着她轉身走了。
從轉角到宿舍樓門這段路,應願和麗娜并排走着,不敢太快,也不敢太慢,不敢回頭,也不敢說話。
夜晚一下子變得靜悄悄的,隻有緊張的呼吸聲,直到兩人邁入宿舍樓的大廳,看到了宿管那張和藹可親的臉,麗娜才猛吸一口氣放松下來。
“她不會跟來吧?”麗娜向後張望。
應願:“不會。”
麗娜用力撫着胸口:“她還真來找你啊,真是吓死我了。”
應願忍不住為易閃閃說句話:“她沒有什麼壞心思。”
麗娜:“這還沒有什麼壞心思?應願你也太單純了吧!她在你回宿舍的必經之路上蹲你,她看到你有同學保護惱羞成怒,她還威脅你!”
應願有點懵:“她威脅我什麼了?”
麗娜學着易閃閃的語氣,沉着嗓子:“你知道我有什麼事……這不就威脅嗎?這不就是想讓你自己想象,自己忏悔,自己害怕,而且這種話的潛台詞通常是,這件事她一定會幹的。”
應願:“……”
有點道理。
按照以前的經驗,易閃閃失去了一個擁抱,一定會在下一次找機會補回來。
“我會保護你的!”麗娜再一次強調,“我會密不透風地保護你!”
應願想到了易閃閃剛才看她的眼神,有點毛骨悚然:“你最好是。”
兩人上了樓,麗娜看着應願推開了宿舍門,這才離開了。
毛毛聽到開門的聲響隻望見一個模糊的影子,立馬壓着聲音興奮地喊起來:“喂,應願!是不是那位富姐送你回來的!”
應願:“……”
富姐從來不幹送人回家的事。
應願:“是麗娜。”
毛毛:“啊???富姐是麗娜??!!咱們班的麗娜!”
應願:“……不是,跟别人沒關系,我和麗娜一起去了圖書館,一起回來的。”
小涵笑得不行:“應願你要是再不管管,毛毛要寫出一本你和富姐的愛情小說了。她說你今天請假一定和富姐有關,說不定是和她約會去了。”
應願:“……”
應願不知道要怎麼管。
女大學生的思維就像脫缰的野馬,她根本管不住。
平日裡她說出口的話已經夠少了,都能被她們猜個七七八八,她要再多說兩句,簡直如同自報家門了。
“沒有的事。”她隻否認,不補充,放下書包去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