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點什麼呢?
什麼是易閃閃想要的?
除了擁抱,擁抱她們現在就可以進行,對易閃閃來說并無阻礙。
現在,易閃閃一邊用指尖對她進行暗示,一邊用嬌滴滴的聲音來脅迫她,應願低頭去看,可以望見易閃閃卷翹的睫毛和嫩嫩的半邊臉頰。
她在等待應願,這很快讓應願想起了她們的上上次見面。易閃閃喂她吃過了草莓,然後張開雙臂等待她。
易閃閃想讓她主動。
不知道為什麼,當她們再次回歸這種關系時,易閃閃便多了這一點渴望,她總是期待着應願,主動将雙手放到她身上。
可這是應願界限分明的底線,她現在滿足易閃閃的要求,是為了漸漸拉遠她們的距離。而不是為了将她們的關系,推到另一個深淵。
應願不能做易閃閃想要的。
易閃閃等得不耐煩,戳她腹部的手便往她的腰側滑去。
腰是應願極其敏|感的部位,會帶來不可遏制的癢。
應願察覺到了她的企圖,腦内靈光一閃,揚起語調道:“欸,我真的有東西賄賂你。”
說話間,她便已經側身躲過了易閃閃的貼近,朝自己的鋪位走去。
書架上,滿滿當當的書中間,難得地有一個小玩意。
是一個非常小的棕色玩偶,應願拿下來,遞給了易閃閃。
“水豚。”應願道,“我自己鈎的。”
易閃閃震驚地瞪大了眼睛,她拿過這個大概隻能當鑰匙扣的小東西,仔細端詳。
毛絨絨的,線特别地細,造型呆呆的,有一種四大皆空的平靜感。
“你自己織的?”易閃閃張着嘴巴,“你還有這手藝呢?”
“嗯,微針。”應願道,“特别傷眼睛,所以鈎了一個就沒再玩了。”
易閃閃:“還是僅此一件的手作絕版!”
應願被她捧場的樣子搞得有些不好意思:“倒也沒有那麼誇張……”
易閃閃:“給我了嗎?”
應願:“嗯。”
易閃閃:“你不覺得這個卡皮巴拉有些像你嗎?”
應願:“啊?”
易閃閃自己把自己給想樂了,她擡起雙手狠狠抱了應願一下:“你把你自己送給我啦,哈哈哈哈……”
不是……這怎麼就……哪裡來的道理……應願懵懵的,覺得自己腦瓜子嗡嗡的。
易閃閃又想到了什麼,皺起了眉頭:“應願,我送你的東西呢?”
應願沒來得及回答,易閃閃已經放開了她自己去找。
應願的衣櫃易閃閃已經看過了,櫃子底下藏着小電鍋她知道。應願的書桌一覽無遺,唯一有趣的東西已經被她握在了手裡。
現在就剩下應願的床了,擡頭瞄一眼十分整潔,不知道上面到底什麼樣。
易閃閃的動作十分之快,她爬梯子上床的速度簡直如同閃現。屁股一挨到應願的鋪位,她就忽地躺了下來。
然後長長地,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嗚————”
應願聽到了易閃閃仿佛腦袋被抽空一般的懶散的感歎。
要開口的話咽回去了,或許易閃閃本不就是為了找什麼東西。
她現在癱在她的床上,張開了雙臂安靜地躺着,隻留下了一雙腿搭在床架外面,輕輕地晃悠。
應願給她這樣的時間和空間,和易閃閃相處這麼久,她對易閃閃的很多事情都一無所知,但她知道易閃閃舒服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那種完全放松的,享受的,疏懶的,甚至貪婪的樣子。
那是她們之間最為甯靜的時刻,兩個身體緊貼着,交換體溫和心跳。
現在,似乎不用和她擁抱,易閃閃也獲得了這種感覺。
應願靜靜地等着她。因為有了易閃閃在,宿舍裡的一切都開始變得陌生。
以前應願從來沒有注意過床架的顔色,圍欄的掉漆。學校統一發放的床單被罩,她今天才發現是深深淺淺的藍白格子。
易閃閃的腿晃悠着,散開在膝下的黑色裙擺,有着徽章标志的長筒襪,亮晶晶的瑪麗珍小皮鞋,像一副描繪學院夏天的明亮插畫。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有人開始敲門。
小涵和毛毛的聲音重疊在一起,聽起來很焦急:“應願,應願,你還好嗎?還沒結束嗎?”
應願恍然回神,她上前一步想要提醒易閃閃她們現在的處境和場合。
在她剛一站定時,易閃閃也翻身起來。
她坐在應願的床沿邊上,俯身對上了她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