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門聲震耳欲聾,趙知棠借以發洩她心中的不滿。
外面安靜一陣,漸漸傳來離去的腳步聲,直至房内再也聽不見一點動靜,她才無奈地鑽進被子裡,逼迫自己閉上眼睛睡覺。
他這會兒,應該在安安靜靜吃着蛋糕吧。
——啪
她的巴掌蓋在臉上,恨自己情不自禁的遐想。
他做什麼關你什麼事,趙知棠,别再親情泛濫了,人家根本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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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過後,趙知棠最大限度的冷臉,讓他們的關系轉變得像是一對合租室友。彼此保持着距離,卻又情難自禁靠近,一種極其畸形的相處模式。
她也覺得自己奇怪,明明得知真相的時候那麼生氣,可真要和他一刀兩斷,又無論如何都狠不下心來。
隻能盼着,盼着他哪天突然想通。
她就可以當之前的事從沒發生過。
七月最後一天,是公司一年一度的團建日。
衛康訂了個日料餐廳,下了班,整個工作室一起過去。
比起去年的聚會地點,今年不知道好上幾個檔次。
許慕思高興得東張西望,挽着趙知棠的臂彎,一個勁感慨:“難得這麼摳的人下血本。”
老衛走在前頭,聽見她的話停了下來。
見他面色不善瞪她一眼,許慕思火速捂住嘴巴。
讨好的笑,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了。
趙知棠拍拍她的腦袋,調侃:“當面議論老闆的,你是第一個。”
服務生拉開包廂門,示意他們入座。
四四方方的大長桌,大概可以容納十幾個人。
許慕思癟起嘴,快步溜到了離主位最遠的角落。
衛康坐下,示意趙知棠和紀祁修坐他兩邊。
一頓飯吃得中規中矩,老衛也不是喜歡酒局文化的人,向來是他們愛喝什麼就喝什麼。氣氛到位,餐桌上開始各聊各的。
趙知棠吃壽司時喝多了椰汁,這會兒隻想去上個廁所。
“請問衛生間在哪裡?”她詢問門口的服務生。
“女士,前面右轉。”
她道過謝,穿好鞋往他手指的方向走去。
沿路雖都是包廂,隔音效果卻挺好。
安安靜靜,環境清雅。
不多時,她折返回來。
路過第二個寫着“秋”字樣的包廂,推拉門突然從眼前打開。
她下意識往旁邊躲了一下,卻聽見似乎有人在叫她。
“學長?”一擡頭,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人。
“知棠你也在這吃飯。”
“嗯,公司聚餐。”她溫柔笑笑,手指前方,“就最前面的位置。”
談程掃了眼,目光落回她身上:“剛剛還以為看錯了,沒想到這麼巧。”
“我也很驚訝,學長不是在恩集工作嗎,怎麼跑北華來了?”
“出差。”談程上前,“本來想着過幾天有空約你出來吃飯的,這下好了,省事不少。”
“好啊,咱們倆确實太久沒見了。”
趙知棠嘴角挂着笑,想起當初畢業時他還特地回了北華一趟。
“明天——”
談程正開口,被她手機突兀的鈴聲打斷。
“沒事,你先接。”
趙知棠抱歉地看了眼手機屏幕,按下鎖屏鍵。
“怎麼不接?”
“陌生号碼。”她不在意,“這段時間不止一次了。”
“學長,你剛剛要說什麼?”
“我在想要不然就明天一起吃頓飯吧,正好你周六有假。”
“好啊。那我來訂餐廳。”
“不用,我明天中午給你發消息。”
不遠處,包廂門劃動。
兩人循着動靜看去,見紀祁修探出半個身子站在那兒。
“學長?”他也看見了談程,換了鞋大步走過來,“我說她去洗手間怎麼這麼久。”
談程大大方方摟住他肩膀:“我差點都忘了你們在一塊兒工作。”
紀祁修:“要不要過去坐坐。”
談程:“不了,不方便。”
他松開搭在他肩上的手,輕輕在趙知棠背上拍了一下,“回去吧,下次有機會再約。”
紀祁修:“行。”
趙知棠困惑地眨眨眼,接觸到談程的視線,卻見他也眨了下眼睛。
紀祁修:“走吧。”
趙知棠:“哦,好。”
兩人同行回去,落座後,紀祁修終是沒忍住詢問:“剛剛和學長在外面聊什麼呢?”
“沒說什麼,就簡單寒暄幾句。”趙知棠夾了個章魚小丸子,擡眼看他,“怎麼了?”
“沒事。”他收回目光,“随便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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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趙知棠收到談程的消息,約她十二點到西城餐廳。
她簡單收拾了一下,從冰箱拿出昨天老衛給的梅子酒。
老衛說這是對她半年來績效的獎勵,她想想自己不愛喝酒,送給談程倒是不錯。
正準備出門,客卧門恰好打開。
她和遲俞視線對上,兩人無聲對峙數秒。
沒說話沒解釋,她提好東西,動作迅速關上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