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的傍晚,豐谷餐廳。
蒲因坐在靠窗的吧椅上,兩隻手捧着杯熱茶,小口啜着。
斜後方的卡座,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脫了風衣,冷飕飕的天氣他裡面隻着一件白襯衫,挽着袖子,漫不經心地擡手招來服務員,點了菜品,說話時露了側臉,劍目星眉,極威嚴英武,但因神情松弛,或者說很寡淡,顯得男人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眉目一耷,猶如活死人——
這是蒲因從山谷裡出來後,第三次遇見男人,他看上男人這種“活死人”的氣質了,就像是無論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超出常人的事情,男人應該都能不慌不忙,且接受度良好。
蒲因第一次碰見男人,是在小巷巷尾。兩輛車發生碰撞,男人和司機一同從車裡下來,司機罵罵咧咧,男人淡淡揮手,說你接着罵,我先走了,罵人的錢不報銷。
第二次碰見男人,是在一所大學門口。男人往外走,身邊跟着個中年同事,同事撸了把地中海的腦袋,痛訴自己兒子搞同性戀,男人一句“不搞你就萬幸吧”成功讓同事閉了嘴。
男人的包容度真強。
這應該就是山谷裡說的好男人。
蒲因思忖着,愈發覺得自己遇見了标準好男人,放下涼了的茶杯,朝男人走去。
蒲因在男人對面坐下來,碰上對方随意一瞥又垂下的目光,毫無探究,慢條斯理地用餐,似乎對面坐的是玩偶和人都沒區别……服務員怪好心,在男人對面放了隻玩偶陪伴。
蒲因充當第二隻玩偶默默陪伴了一會兒,開口說話:
“你好,我能和你相親嗎?”
平地一聲雷,旁邊有人側目,可這雷落在男人的湯碗裡一點水花都無,男人未言。
一而鼓,再而衰,三而竭。但蒲因瞧着軟乎乎的,偏偏膽子大:
“我要和你相親。”
男人這才擡眼,似有若無地打量,男孩子是毛寸,但因發質細軟,頭發都趴着,腦袋顯得毛茸茸的,又乖又傻的。
蒲因不僅膽子大,還固執,大眼睛灼灼地望着,男人咀嚼完一口食物:
“沒錢吃飯了?”
不等蒲因說什麼,男人擡手招來服務員,不容置喙地要蒲因點菜。
蒲因裝模作樣地看了一會兒,最後點中三個字,等菜的間隙,蒲因重複自己的訴求,并抛出一個有利于雙方的好處,他在桌上伸長手臂,白皙的手指搭在男人手背上,擺出條件:
“相親成功的話,我們可以上.床哈。”
男人突然就笑了起來,笑意不深,但停不下來,像被蒲因的手指點了笑穴,好半天,男人才捏着他的手指:
“你連勾引人都不會。”
正常男孩子是在桌底下勾引,沒有用手指的。原來這笑,是嘲笑。
蒲因鼓了鼓臉頰,男人終于斂了笑意,繼續慢條斯理地吃飯。
服務員端了盤菜,擺在蒲因面前,他大驚失色,小聲驚呼,被吓到的聲音也軟軟的,男人揮揮手,讓有些不知所措的服務員離開,問蒲因怎麼了。
“為什麼是蒲公英?”
“不是你自己點的嗎?”
蒲因紅了紅臉,“哦”了聲,将菜推到一邊,表示不吃。
男人看了他一會兒,又叫服務員重新上了道别的菜,拉過涼拌蒲公英有一口沒一口地吃着。
蒲因膽子大這個特質在“吃蒲公英”這件事上失效了,他又連聲驚呼,質問男人,蒲公英這麼可愛,為什麼要吃蒲公英。
男人便不吃了。
蒲因又不高興,蒲公英這麼可愛,為什麼不吃蒲公英。
男人将一盤涼拌蒲公英都吃完了。
男人擦了擦嘴,慢悠悠喝咖啡的時候,服務員重新給蒲因上了道小湯圓,白白軟軟的十顆小湯圓趴在碗裡,蒲因心滿意足地吃了起來。
事情開始變得有些奇怪,蒲因吃完最後一顆小湯圓時,擡起頭,發現男人用一種他看不懂的眼神凝視他,好像要把他吃了一樣。
吃了蒲公英還不夠,還要吃他嗎?
蒲因腹诽完,嫣紅的小嘴一開一合:
“相親成功了,你可以跟我去上.床了嗎?”
到底男人吃了那盤蒲公英發揮了神奇的效果,還是男人本身就包容心強得可怕,他點頭,蒲因高興得眼睛都彎了起來。
蒲因跟着男人回了家,很兇猛的夜晚。
要不是蒲因膽子大,小小軟軟的他就要被男人仿佛活吞他的樣子吓死了。
男人自從吃了那盤蒲公英就變得很奇怪,不再說話,眼神有些兇狠,那抹無所謂無所求的氣質變淡了,但蒲因不覺得有什麼,目的達到了就好。
他們開始之前,男人問了個很奇怪的問題,在蒲因白皙單薄的胸膛寫了個字,問怎麼讀。
蒲因的個子比男人小很多,手也小,他握住男人的食指,想了想:
“shí”
男人威猛的身軀就壓了下來,大掌拂過一處,便留下一處紅痕。兩人嚴絲合縫,蒲因覺得自己快要被熱化了,男人溫度太高了,乃至滾燙。
蒲因極其費力地含.進去時,被燙得打了個哆嗦,他終于知道怕了,抽嗒着要男人出去,蒲因用兩條小腿撲打着,但男人隻是放輕了動作,蒲因的腿反而更加叉着。
老男人實在太過分啦。
蒲因哭得雙眼通紅,男人似乎讀懂他的腹诽,勾起唇,漫不經心地笑:
“三十五,老嗎?”
比蒲因想象的年紀還要大了些,他重重點頭,故意氣男人:
“我才兩……十二歲。”
男人将蒲因抱起來,指尖碰了碰蒲因伸出的兩根手指,教他說“二十二歲”。
蒲因不肯在床上當個好學生,男人就用棍子罰他,有些狠,蒲因抽了口氣,委委屈屈地跟着學,說我今年二十二歲了。
不知過了多久,蒲因被男人倒拎了起來……最後一陣猛烈結束後,男人出去,蒲因仰趟在床上,很快又用兩隻手朝下捂着,不可以流出去的。
男人要抱蒲因洗澡,蒲因哆哆嗦嗦地拂開他的手,指揮男人撿起他的褲子,蒲因從褲子口袋裡摸出一個小花塞,顫着手将自己堵住,才撲到男人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