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點開了這兩個詞條。
她快速浏覽評論,她懂了。
第一個詞條源于今天的路透,正好拍下了她被導演喊卡的地方。
她臉上的笑容更大了。
因為這張照片把她拍得實在很好看。
她偷偷存下。
再說了,不喜歡她又怎麼樣,她演技差又怎麼樣。
她還是縱有谷,反正她自己很喜歡自己。
這麼想着,她拿起了一旁的冰水,大吸一口。
第二個熱搜是因為她的助理被抓拍了。
照片中她的助理正賣力地将蘇彤果往外推。
一臉無辜的蘇彤果和兇巴巴的助理,确實是很适合做文章的地方。
她又放大了照片,她發現她的助理漲紅着臉,臉上似乎是有些愧疚的,但迫于縱有谷的脾氣讓她不得不這麼做。
縱有谷實在忍不住笑了。
她想着要怎麼偷偷給她的助理加點薪水。
但是又轉念一想,這本就是她的分内工作。
縱有谷放下手機,不了了之。
“阿姨,麻煩你啦。”
縱有谷聲音甜甜地和司機告别。
縱有谷很熟練地值機、候機。
她突然想到從前看着一架架飛機起飛,她會忍不住思考飛機上的是什麼人,也會忍不住羨慕她們。
不過現在,縱有谷就是那樣的人。
她幾乎擁有了過去羨慕的一切。
不過,擁有越多,她就越貪心。
她應該有更多才對。
因為她很漂亮,她很努力,她成績很好、她品德高尚……
總之,她自覺自己是完美的。
因為她是縱有谷,所以她就應該擁有更多。
縱有谷路過咖啡站,她還是忍不住停下腳步買了一杯咖啡。
黑咖啡,加冰的,就是電視劇裡面主角最常喝的那種。
縱有谷端着咖啡,步步生風地繼續趕路。
她看着玻璃門上淺淺的倒影,嘴角再次上揚。
這是她過去最想成為的樣子。
突然,她的手機連續震動好幾下,幾條消息快速擠占着她的鎖屏頁面。
這些消息分别來自——
她的助理。
蘇彤果。
廖青禾。
她的頭更痛了,她按滅手機。
即使不點開,她猜也能猜到她們分别發了什麼。
她的助理會焦急地問她去哪裡,然後啰啰嗦嗦地勸她快快回去。
蘇彤果作為她為數不多的好友一定會尖叫着說縱有谷不近人情、沒有人性。
至于廖青禾……說實話,縱有谷想要和她分手了。
她們還在執着地發着消息,縱有谷的手機總是不斷亮起。
她毫不猶豫地給手機關機。
她沒有絲毫愧疚,乘飛機前關閉電子設備不是很正常嘛。
廣播終于響了。
縱有谷笑嘻嘻地登機。
她懷疑這兩天的失眠多夢就是由于她睡不慣酒店的床導緻的。
這麼高級的酒店配這麼軟的床、這麼軟的枕頭。
這不存心要人做噩夢嗎?
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麼睡得慣這些的。
難怪正骨醫生賺得多。
她無所事事地不斷劃動着手機的主界面,裝作她很忙的樣子。
她想放空自己,但是腦子裡又不斷閃回最近做的那些夢。
說實話,她其實并不害怕。
拍戲時也常有這樣的情景,甚至比這更血腥的她也見過。
她隻是覺得有些……惡心。
一刀紮下去,人和冬天被凍爆的水管沒有區别,汩汩往外流着紅褐色的鐵鏽水。
而後黑乎乎的、不屬于自己的液體飛濺在自己的衣擺與皮膚上,溫熱的液體順着衣褶、關節流下,這和被别人舔了一口有什麼區别?
縱有谷掉了一身雞皮疙瘩。
縱有谷的額角微微發痛,她伸手揉着額頭。
縱有谷并沒有打算在飛機上睡覺。
一是根本飛不了多少時間,短時間的睡眠反而會讓她的腦袋更加不清醒。
二是在縱有谷的潛意識裡,這麼做似乎有些不體面。
至于為什麼,她自己也說不明白。
但是她忘了,她已經接近兩個晚上沒睡了。
生理的本能戰勝的她的固執。
她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果不其然,她又夢到了熟悉的場景。
她似乎是站在一面鏡子前。
一站到鏡子前,她就會犯病。
這個病的名字叫自戀。
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自己。
昏暗的燈光使她的面部更加柔和,瓷白色的牆磚映得她面色雪白。
她吐出一口氣,眯起眼忍不住伸手觸摸鏡子中自己的臉龐。
隻不過當她的手将要碰到對面時。
她的手被阻擋。
手腕被捏住,她覺得自己的手臂要斷了。
“你是誰?”
聲音從對面傳來。
縱有谷這才發現這根本不是鏡子。
她迅速擡頭,死死盯着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人。
心髒劇烈敲擊着胸膛,帶着毛刺的呼吸刮蹭着她的肺腑。
“你到底是誰?”
沒等縱有谷反應過來,對方的手突然死死抓住她的脖子。
那人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對方力氣很大,縱有谷用盡力氣也難以呼吸。
她望着對方由于用力微微漲紅的臉,她覺得自己現在應該也是這樣。
“你到底是誰!”
縱有谷張張嘴,發不出一點聲音。
伸到半空的手直直落下。
她昏了過去。
在她失去意識的那一瞬間,她終于醒了過來。
胸口劇烈起伏着,她伸手拂去汗濕的劉海。
望着窗外的雲景,恍如隔世。
她看了眼表,她才睡了一刻鐘。
她歎了一口氣,拿出劇本。
因為她實在不敢入睡、也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