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昀抱着雙臂,下巴昂起來,端着高高在上的态度,像是聽見笑話一樣笑了,“你放心好了,就是真的截肢,我也絕對不會找你的。”
謝散蕤聳肩,無所謂,“希望如此。”
一行人在基地入口就分别了。謝散蕤一路摸到了從小隊隊員嘴裡得知的任務大廳。
任務大廳驗資驗身份,從官方渠道發布任務。
而接任務簡單得多,線上就可以。
謝散蕤是個特例。
一個倒黴催的沒錢沒房沒飯吃的黑戶,她的手機連不上基地的網絡,也接不了任務,隻能來這裡探探。
她需要先接一個治療師的任務,把報酬搞到手,然後吃個飯,順便還要把住的問題解決了。
至于3S晶核的任務,她有自己的想法。打是肯定打不赢的,還不如做治療師好好提高自己的醫術,然後花錢買晶核。這才是一個醫生做任務該走的路子啊!
她一想到身上的重擔,就覺得自己的背上已經壓下來一座山。
“您好,請問要發布什麼樣的任務?”
工作人員是一個服務态度很熱情的女孩,手上的鍵盤敲得噼裡啪啦,歪着頭從工作台看着外面的謝散蕤。
“不發任務,我想要接一個治療師的單子。”她的态度很誠懇,沒有調笑或者打趣,臉上也是一派平靜。
工作人員有一瞬間怔住,但良好的工作素質讓她重新揚起來笑容。把電腦界面調到了接任務的界面。
“好的,請出示一下您的身份信息。”工作人員從腦袋裡調出來幫人接任務的流程。
謝散蕤沉默。她是個黑戶,沒有任何能夠證明身份信息的東西。
“我很抱歉,它丢失了。”确實丢失了,不過丢失的不是身份證,而是她本人,從和平安定的時代,丢失進末世。
末世丢東西正常,對于謝散蕤說拿不出身份信息的事情,工作人員并不感到奇怪。女孩臉上滿是同情,說話的聲音也放溫柔了些。
“治療師徽章也可以。”
治療師以治療等級為榮,徽章就是等級的象征,大部分治療師都直接将治療徽章别在胸口,剩下的也會随身攜帶着。
謝散蕤又沉默了。所有的計劃都胎死腹中,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她怎麼就忘了這個職業的尿性,讀一輩子書,考一輩子等級。
她手上狠/狠/撸/了白貓一把。系統一動不動裝死。
“請問哪裡能夠辦臨時身份證明的?”她選擇繼續掙紮一下。
“治療師徽章也被毀了嗎?”女孩更加同情了。
“任務大廳二樓就可以呢,二十個締安币就能辦理,沒有現金的話,也可以讓工作人員登錄你的網絡賬号劃錢,身份證明當天就能拿到了。”
謝散蕤覺得自己現在難受得牙齒都在顫抖。要是有錢該多好。如果能重來……算了,就是重來八百次,看見路上有人暈倒她也會忍不住上去救人的。然後被一隻蠢貓撲倒。
她深吸一口氣,穩定住情緒,表情是滿滿的真誠,“有沒有其他不需要身份信息就能接任務的地方?”
工作人員狐疑地為她推薦了任務大廳背後的一條小巷。沒身份信息沒治療徽章還沒有錢的治療師,怎麼看怎麼可疑。
“蕤蕤,對不起。我是不是真的很沒用,沒辦法給你提供正常的身份,還沒有能夠幫助你的能力。”系統窩在謝散蕤的懷裡,四隻爪子死死扒着她。
謝散蕤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臉上的神情冷淡,叫人看不出來情緒。她沒有安慰系統,反倒是提出來她最開始來到這裡的契機。
“你想要綁定的那個有心髒病的女孩現在怎麼樣了?”
系統的貓耳朵動了動,趕緊回答,“系統總局發現我出了錯誤,會找其他系統幫助她的。”
謝散蕤:“能聯系到你們總局嗎?”
系統回答:“可以發消息,但是不一定能收到回複。”
總局和它隔着不知道多少個時空,消息傳出去困難,傳回來更困難。但是為了當一個有用的系統,它決定,隻要宿主需要,它可以多耗一點能量,每天發一封信息,總局總有收到的時候吧。
謝散蕤冷着臉點點頭,眉宇間浮現出煩躁,語氣有些沖,
“那就發消息給你們總局,我不追究你的錯誤,但那個有心髒病的女孩,别把人再搞到末世了,找個輕松點的世界做任務,心髒本來就不好,被你們當成死刑犯整,任務做不完,人就先沒命了。”
“好哒,宿主!”
系統聽見謝散蕤說不追究它的錯誤,高興得在謝散蕤的風衣上踩了兩腳。
“宿主宿主,那你也不會抛棄我對不對?”
謝散蕤看着它新粘到羊毛大衣上的貓毛。
也不一定。
“你一隻貓,一天吃吃貓糧就得了,少想些有得沒得。”
系統哼着喵喵歌,快樂地和謝散蕤走進了任務大廳後面的小巷。
小巷裡擺了很多攤位,劣質紙上用碳灰寫着各種任務。
謝散蕤大緻浏覽過,沒有治療師的任務。可能沒人會想到,一個治療師來這種地方吧。
開始還有人對她很熱情,可知道她一個沒有治療等級的人,還想要找治療師的任務,就差給她翻白眼了。
“小妹妹,你别鬧了好嗎,沒證誰敢請你,你說你是治療師,算個什麼治療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