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承:“下次接委托我一定要避開研究院這群傻子!”
從前他以為世界上不該有人傻錢多的傻子,誰知道還是他天真了。到頭來,錢多是真的,人傻,也是真的。
一行人操控着飛行器繼續往上飛,地上的蛆群也逐漸升高。就和樹對天空有強烈渴望一樣,它們空中飛着的這些人也有強烈渴望。
“我們不會真的被這群蛆吃掉吧。”一個隊員語氣陰森,活像已經進過閻王殿,剛剛爬出來,身上還沾着死亡的氣息。
謝散蕤提着白光的衣領子晃了兩下,她确定白光身體裡肯定還有蛆,隻是沒出來。畢竟一米八幾的成年人,還是能吃一會兒的。
轉頭聽見隊員的擔憂,她笑得平靜,“彌補了末世沒有人死後屍體生蛆,吃掉腐肉變成白骨的土葬慣例。”
看着衆人一臉不解,謝散蕤又晃了晃手上的白光,這麼長一條,拎着也不容易,“沒見過吧,我把他丢下去給你們長長見識。”
“不不不!”
“沒那種見識的命!”
大家擺手,吓得頭皮發麻。光是一想到那樣肥碩的蟲子在身體裡蠕動,就足夠可怕了。更不要提真正見到。
這樣一吓,衆人對于蛆群惡心到反胃吐清口水的恐懼反而降低些。
隻有外挂一個人,看着謝散蕤手上的白光,若有所思。
他說,“好。”
突然間一句,謝散蕤差點沒反應過來,她問,“什麼?”
外挂的聲音冰冷得沒有一絲感情,“把他丢下去。”
末世每天死在異化戰場上那麼多人,大家對于生死的接受程度很高,但這也并不意味着能親手送同類去死。所以剛剛謝散蕤說丢白光下去,他們沒有太過緊張,甚至已經在心底認定謝散蕤隻是開玩笑移開大家的注意力。
那可是謝姐。
一個為了救曾經和自己無緣無故打起來的同類而上異化戰場的人。一個為了救人而放棄自己治療師考試的人。
可跟在謝散蕤身邊的外挂不一樣,他沉默寡言,來曆不明,武力超群,幾乎具備了一個罪犯所有的潛質。
謝散蕤臉上的笑容淡下去,神色凝重,“謝一,你不要鬧。”這是她頭一次這樣叫外挂,已經帶上些嚴肅的意思。
“身體裡有蟲,本來也要死。丢他下去,一個死人換六個活人,很劃算。”
謝散蕤還是頭一次聽見外挂有這麼邏輯清晰的時候,但這時候,她甯願他腦子被糊住。
她沉聲,“他是人。”
“為了基地,每一個人都可以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