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還沒來得及發火,謝散蕤手裡一根銀針就已經從他頭頂刺進去,從他眼眶邊上刺出來。
“别動。”她臉色嚴肅。
“我有問題?”
謝散蕤沉着臉又插了幾根針在他的腦袋上。
做完這些,她從容坐到白光對面的治療床上,好歹想起來他剛剛的問題,很是誠實,“沒有問題,就是單純想要甩你一巴掌,你說話惡心得跟腦子裡長蛆了一樣。”
白光面色沉,猛然間站起來,他對謝散蕤的容忍度已經到達了極點。
“诶,這下是真的别動了,腦袋上有針插着呢,你一動,針要是斷在裡面,那腦子可就真的有事情了。”
白光不得不又坐回去。
謝散蕤到底還是有些良心,她用老程那台寶貴得不得了的儀器,給白光做了完整的檢查,把他身體裡殘留着修養生息的蟲卵全部挑了出來。
放下針和刀,她活動了一下長時間工作而有些僵硬的脖子,看着白光,撇嘴,“行了,你可以走了,治療費記得給,分期還是怎麼的我不管,要是到時候拿不到治療費,我去研究院門口蹲你。”
白光看着謝散蕤的眼神有些複雜,感動?不如說是看傻子的眼神要多些。
她能讓他現在走,還扯上分期,就已經是暫時不會向他來讨要這筆費用了。這可真是,白光有些咋舌,好善良的人啊。
“謝小姐。”白光叫她一聲。
“又怎麼?”謝散蕤不耐煩轉頭,不是都讓人走了,還站着礙她的眼,再不走她真的要開始讨債了。
白光說,“你真是善良得很。”
謝散蕤脖子都往後瑟縮一下,像是遇見了怪胎,這個人絕對沒有正常的時候吧?所以這麼一句是什麼鬼?
“謝謝?”她的語氣裡帶着幾分疑惑和不信。
果然不錯,白光下一刻就“嗤”一聲,将後面難聽的話補全,“我隻是好心提醒你一下,你的善良遲早有一天會害死你自己,這個世道,你的善良簡直好笑又愚蠢。”
那一天,締安基地的噪音監測系統在這裡發現過高的慘叫分貝,監控人員報告給上級,上級說,“正常呐,那裡是治療師的治療室,病人受傷了痛的。”
監控人員覺得有些不對勁,說不清楚是什麼,可能是慘叫持續的時間有些長,但是上級都說話了,他也隻好作罷,繼續檢測其他地方的噪音情況。
反正最後,是老程仗着年紀大拉住謝散蕤的,白光又在治療室呆了兩天,等到身上明明沒有任何傷痕淤青,卻痛到髒腑都收縮的痛感緩解,才拖着身體,黑着一張臉回到研究院。
謝散蕤最近過得挺安逸的,異化戰場暫時不用去,還在老程的治療室挂了名,老程說看見她煩,讓她回家背F級治療師升E級要背的資料,隻在病人多的時候打個通訊叫她過去幫忙,當然,固定工資也是沒有的,但老程竟然同意她治療的病人,治療費用全部歸她所得。
這件事情,謝散蕤就是後來想無數次,都會拿不信任的眼神打量老程,想知道這個黑心資本家的殼子裡是不是換了一個人,然後毫不意外,被老程罵兩句趕回家。
謝散蕤在家除了為升級做準備,還能做什麼呢,無非是把她之前喜歡但沒有時間做的事情做了個遍。
比如,打麻将。
安裕心,香昀,加上她,三缺一,最後一個……是系統。
“碰碰碰,唉,你們這個手氣,唉。”系統又胡了一局。
安裕心往後一靠靠在椅背上,面無表情,“給你減房租。”
香昀冷哼一聲,動作有些粗魯地推了兩張紙币過去,差點砸到系統的頭。
系統不管,隻是高高興興收了錢,亮着一雙綠色的貓眼睛,直勾勾看着謝散蕤——本場最大的輸家。
安裕心和香昀好歹還赢過兩局,謝散蕤,啧啧啧,它都不好意思說,真是可憐極了。
謝散蕤伸手止住它的話頭,平靜的臉色掀不起來半點波瀾,“記賬上。”
“蕤蕤,那你要記得給我兌換成晶核哦,你已經欠了很多了。”系統打開它的小本本,在上面又按了兩個貓爪印,滿滿三篇,全是謝散蕤欠的。
謝散蕤聲音拉長,“知——道——了——”
對于她運氣背這件事情,她已經接受良好了。隻是麻将場上輸點錢有什麼不能接受的,畢竟她連被系統綁定錯,送進末世這種極小概率事件都遇得上。進了末世,更是沒兩件順心的事情。她都要心疼自己了。
系統發現謝散蕤一身愛咋咋地的的平淡,好歹生出來點良心,“蕤蕤,我給你打個八折?”
謝散蕤嘴角抽抽,看着系統一張貓臉,居然能夠從那麼濃密的毛發裡透出來心疼的表情。這兩成,它折得确實無比心疼。
安裕心拍了拍謝散蕤的肩膀,差點沒笑出聲,“你上次和香昀去過異化戰場了,這次跟着我去一趟怎麼樣?除了委托人需要的目标異化物的晶核,剩下的可以和你三七分,你三我七。”
“去哪?”謝散蕤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