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走了十幾分鐘,反抗軍駐紮地的帳篷頂便暴露在視野之中。巡邏的守衛也開始出現,隻是看見哲平帶着幾人,所以沒有阻攔。
而千鳥在最後一層阻隔前被留下,哲平将她放在一個能遮風擋雨又能被守衛監視的區域,便帶着熒走進大營見五郎。
千鳥坐在遮雨棚下,安靜盯着前方發呆,在守衛的監視下沒有四處亂看。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哲平才帶着熒走了出來。熒和千鳥招了招手,示意自己一切順利。
千鳥也微笑着揮了揮手,看見二人往周邊走,似乎是準備繼續見人。
她看見那幾個人有的頭纏繃帶,有的挂着胳膊,還有的直接躺在地上,都負了傷,應當是前線退下來的傷員。
能站着的幾人尚且還有活力,和熒與哲平談論着什麼,看起來沒大礙。
但不遠處倒在地上的那個反抗軍看起來就不太妙了,面色發紫,呼吸微弱,一副馬上不久于世的模樣。
千鳥看見熒給了哲平什麼東西,哲平居然開始現場制藥。
難道是給那個躺着的傷者的?
哲平不是前線戰士嗎,怎麼還會制藥?
但馬上她看見哲平将藥遞給了身邊站着的青年,那青年吃下藥後又抖又跳,幾分鐘後才恢複正常。
随即拍了拍哲平的胳膊,似乎是在感謝他。
與他們交談完,哲平帶着熒又繼續前往下一個地方,而那幾名傷患則回到了躺倒在地的患者周圍坐下說着話。
有人推了推地上那個示意他起來加入,但遲遲收不到反應,于是将人的頭轉過來一看。
這一看不得了,那人“啊”一聲尖叫跌坐在地,臉色比看見鬼還可怕。
“他他他他他,他臉怎麼紫了!”
其餘人聞聲湊近觀察:“怎麼回事!他身上好燙,但是明明沒有淋到雨啊!”
“天呐,這多久了怎麼我們都沒有注意到!”
“貴義,貴義你快醒醒!别睡!你聽得見我說話嗎!”
一時間那處亂成一團。
千鳥蹙着眉見幾個人将傷者團團包圍的模樣,心中糾結着要不要去幫忙。
如果不幫,也許一條可能有機會挽救回來的生命會消失在她的眼前。
雖然是反抗軍,但實際上對方也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如果幫……周圍的守衛會讓她去幫忙嗎?
聽見幾人的呼喊,周圍巡視的守衛也聚集過去,有人甚至飛速跑去找醫生。
但不知道出了什麼情況,那醫生遲遲未來,反倒是守衛和幾名傷患的呼喚聲降低了下來,似乎已經做好了看着隊友死去的準備。
“戰争……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怎麼辦,我還能怎麼辦才能救你……”
“不,我甯願他死在戰場上,也不想看他死在安全的營地内,死在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