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鳥,你認識這朵花嗎?”熒捧着被補好的衣服開心了一刻鐘後突然問道。
千鳥的目光不自覺落在熒的發間:“雖然我是做花卉生意的,但其實從來沒有見過這種花。我還以為這隻是首飾上随手捏的呢,隻是憑着對你發間的這朵來繡的。”
“這不是假花,隻是某天我一醒來,它就已經固化在我發間了。”熒解釋了一聲,沒有接着說,大概她也對這花知之甚少。
千鳥是知道熒沉睡過許久的,因此她猜測:“也許是你的哥哥送你的?”
熒蓦地擡起頭看她,眸光一動,似乎從未想到過這種說法。她擡手摸了摸發間的花,思索着,又忽然笑了出來。
那個笑比她任何時候的笑都要美麗。
她聲音缱绻,低聲說:“謝謝,我居然從未這樣想過。”
千鳥彎了彎眼睛,推開門走出卧室,将剩下的空間留給了忽然陷入回憶的熒。
她靠坐在走廊邊,雙腿垂地,赤裸的足腕輕輕擺動,漫無目的的看着宴會布置一點一點顯現。
直到夜幕微垂,月影半露時,珊瑚宮心海來邀請熒一同赴宴。
熒拉着千鳥介紹給心海:“這是我的朋友千鳥,我邀請她和我一起參加宴會可以嗎?”
珊瑚宮心海周全的說:“居然是旅行者的朋友,那就是珊瑚宮的貴客了,當然可以。”
但她也沒少打量千鳥,快速評估出千鳥的身份意圖,心海伸出手和千鳥輕握了一下。
千鳥也禮貌性微笑回複。
三人一起走到宴會場,裡面已經有不少人在跳舞喝酒了。大戰前的最後一場狂歡,人們爆發出了無與倫比的熱情。
熒和千鳥一同落座在心海左邊,她一入場便看見了對面人群中那個熟悉的身影。
但楓原萬葉先看見了熒打了個招呼,随即視線左移,才看見落後了半個身位的千鳥。
“萬葉!茶杯掉在我衣服上了!”
楓原萬葉趕緊回過神為自己的失誤道歉。
恰好熒湊過來和千鳥說悄悄話,千鳥便扭過頭認真傾聽,沒有注意到對面的騷亂。
“這個很好喝,千鳥可以嘗嘗。”她倒了杯橙色液體給千鳥。
千鳥輕嗅,橘香與花香并存,似乎是一種果汁。她又輕輕抿了一口,口感絲滑,滋味香甜,很好喝。
“确實很好喝。”千鳥贊賞。
品味得到肯定的熒微微笑,将盛滿果汁的瓶子直接放在了千鳥手邊。
很快珊瑚宮心海發言完,便是幾位大将露面發言振奮士氣,熒也在其中。
她發言時有種氣定神閑、大局在握的強大氣勢,全宴會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千鳥也是。
也是在熒發言之時,千鳥同樣感受到了無數股反抗軍們投過來的炙熱目光。
她巡視一圈,看見大家對明天都滿懷期待。而她作為一個情感無法融入的外人,在這一圈激情澎湃中,一種悲傷油然而生。
看到雇傭軍陣列時,千鳥猝不及防撞進一雙直直盯着她的紅瞳中,心中震蕩了一下。
她慌亂的眨了下眼,強裝鎮定微笑了一下,複又垂下頭去喝果汁。
晚宴正式開始了,無數人包圍住熒,也順便淹沒了千鳥。這裡沒有她插話的地方,她隻能做好一個花瓶,安安靜靜喝水吃飯。珊瑚宮的夥食有種獨特的風味,挺好吃的。
不多時,有人開始邀請熒和千鳥去跳舞。
熒以還有不少人等着和她說話為理由可以拒絕,千鳥這邊拒絕了幾個人後就有些為難了起來。
“抱歉,我不擅長跳海祇島的舞蹈。”她以為自己拒絕得很明顯了。
顯然淳樸的士兵不這樣想,熱情回答:“沒關系,我可以教你,很簡單。”
千鳥為難:“可是我很餓,隻想先吃東西。”
士兵擺手:“沒事你吃,我等着你。”
“……”千鳥笑容一顫,差點沒繃住。
她側目掃了眼認真交談的熒和派蒙,想求救又不好打擾二人,隻好在邀請者關切的目光下先咬了一口點心。
點心擦破了點皮外傷。
忽然,耳側傳來溫和但強硬的拒絕:“抱歉,她應該不能答應你的邀請了,今晚她不會和任何人跳舞。”
千鳥尋聲而去,看見楓原萬葉從對面緩步走來。
“啊?你是誰,憑什麼”做她的主!
“我是她哥哥。”楓原萬葉溫和打斷他的話,“應該是能做她主的。”
士兵目光投向千鳥。
千鳥放下糕點,對萬葉做出一副乖巧内向模樣:“哥哥。”
萬葉嘴角上揚,士兵遺憾離場。
等士兵走後,楓原萬葉說:“抱歉,剛剛那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