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早就爬上了哪個貴族的床,畢竟他可是……”
塞西爾淺色的瞳孔泛上鉛灰的色澤,看着十分冷淡,仿佛對尺玉表示他是姜臨的人不為所動。
“來者不拒。”
這時,他的神情有了一絲變化,從冷靜倨傲變成攜着玩味。
配合着塞西爾的神情,音樂會上一衆人瞬間腦補出之前尺玉還是塞西爾的狗腿時,他們之間可能發生的暧昧。
不了解實情的人聽了這話頂多以為在尺玉攀上姜臨之前和塞西爾有過暧昧情事,然而姜臨卻知道,塞西爾所言非它。
而是指這些天尺玉晚上頻頻拒絕他,深夜造訪玫瑰别墅。
姜臨心生不爽。
又聽到塞西爾說:“自由慣了的金絲雀總會想方設法離開藩籬,希望你的金鳥籠足夠結實。”
随後揚長而去。
姜臨不爽到了極點。
恰逢塞西爾抛下一個炸彈後在人群中有個寸頭男唾罵尺玉:“原來是個被玩爛了的玩意。”
姜臨一記眼刀,瞬間讓那人收了聲。
塞西爾慣會玩弄人心,真真假假,根本說不清。
就算是真的,姜臨咬牙,也必須是假的。
否則這出好戲,他反而成了笑話。
他貼在尺玉耳根,聲音充滿威脅和蠱惑:“塞西爾總是編些假話吓唬人,離間人,他說的是假的,對吧?”
即使是真的,青尺玉也必須說是假的。
于是他就看見,坐在懷裡縮成一團的少年眨了下烏泱泱的睫羽,睫毛尖似乎沾了水,粘成粗粗的一條,眼睛濕溻溻的,像是蒙了一層清晨山間的早霧。
尺玉乖生生點頭,“嗯嗯!”
姜臨心裡瞬間舒坦了 。
這麼可愛的小貓,完完全全屬于他了。
“害怕嗎?”姜臨輕聲問,仿佛擔心聲音稍大點就會把懷裡的瓷娃娃震碎了。
尺玉點頭,又搖了搖頭。
他點頭又搖頭的動作在姜臨眼裡,自動理解成了本來害怕塞西爾對他動手,但又想到有姜臨保護,便不感到害怕了。
盡管事實絕非如此。
搖頭純粹是因為姜臨說話不清不楚的,害怕誰?害怕姜臨還是害怕塞西爾?不說清楚他萬一回答錯了怎麼辦。
最好的答案就是似是而非,尺玉已經掌握了精髓。
姜臨心情好,整個人鋒芒收斂了起來,瞳眸呈現出溫暖的焦糖色,凝視着尺玉,突然低頭。
尺玉下意識躲了一下。
這是要幹什麼?
他睜大了眼,看着姜臨假裝生氣說了句“乖,别鬧”,之後姜臨的臉越來越近,似乎鼻尖就要挨着鼻尖了。
【叮咚——】
【情潮來襲,請宿主及時應對。】
“!”
尺玉整個人呆住了。
立馬,他反應過來,在心裡瘋狂輸出:“為什麼這個情潮不早點出現,剛才塞西爾罵我,他罵我,我卻沒有用上,我白挨罵了!”
“現在怎麼辦啊?”
尺玉肩背繃得緊緊的,像是站在懸崖邊,整顆心都提起來了。
“宿主别急,你就……”
系統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清脆的一聲!
姜臨歪着頭,俊逸的面龐上有一個若隐若現的巴掌印,随着甩頭的動作,碎發垂了些到臉上。
第二次扇人巴掌,尺玉在使勁上面有了幾分心得,比上次扇徐風摩效果更好。
系統安靜了。
整個會場都安靜如雞。
連姜臨和尺玉兩個當事人都陷入了沉默。
直到尺玉推着姜臨的肩,從他身上跳下來,跑到兩米遠的距離,不好意思地解釋:
“那個我……”
姜臨用食指刮了一下左臉,那裡微微發燙,似乎還餘留着尺玉手心的溫度。
“打我?”姜臨眼裡似有幾分不可置信,突然眸色一冷,“我教你教訓雜碎的手段,你用在我身上?我的小貓,知道叛主的後果是什麼嗎?”
“剝你的皮,抽你的筋,把你關在籠子裡,你不是最喜歡吃蜂蜜黃油蛋糕嗎,到時候你叫一聲才能吃一口。”
“你隻能赤身裸體縮在冰冷的牢籠裡,抱着你的兩條腿蜷縮成一團,用你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可憐巴巴地望着我,祈求我給你一件衣服。”
姜臨越說越起勁,似乎沉浸在了事情成真後将尺玉關在自己家裡的幻想中,甚至餍足地舔了下犬齒,仿佛已經飲了誰的溫血。
尺玉下唇顫着,“我不是故意的,我下意識就那樣做了……”
“有好戲看了,居然敢打姜哥,姜哥不得把他整死。”
尺玉渾身一抖,小臉慘白,隻有兩頰有些急出來的淡紅,深深鞠了一躬,“對不起!”
然後在衆目睽睽之下,頭也不回跑了出去。
所有人都驚得頭腦停止運作,以至于沒人去阻攔。
會場裡,靜默的氛圍仍在繼續。
挨了巴掌的姜臨卻不知為何,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像是很享受什麼。
“下意識的啊……”
周圍人稍稍安心了些,不管是什麼,姜臨沒生氣就意味着貓至少能留得一命。
然而下一秒,所有人就看着姜臨變了神色,鷹視的眸子在人群中掃了一圈,最後落在寸頭身上。
緊接着,不到兩秒鐘的時間,姜臨沖了過來,拎着寸頭的衣領,狠狠揍了他一拳。
隻一拳,寸頭鼻尖鮮血縱肆。
“媽的,你把他吓跑了,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