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說完這兩句話時,已經幫儲璎戴好了右側耳墜,儲璎聞言,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隻呆呆看着鏡子裡的元寶。
元寶接着換到另一邊,俯身給她戴另一隻耳朵,在她耳邊低語。
“小姐,時間差不多了。”
“他們都在等您。”
儲璎隻看到鏡子裡的自己嘴角抽了抽。
說完這些,元寶也算是松了口氣。
自從知道了這個消息,她便想盡快告訴小姐,生怕夜長夢多出了什麼意外。
可她居然等不到跟小姐單獨相處的機會,小姐無論到什麼地方,這位周嬷嬷幾乎都要跟着,這幾日更是連夜裡都住在了府上,說是要教小姐如何優雅而矜持地入睡。
她一個人獨享這絕密消息,已經快急瘋了。
儲璎聽了消息,半晌反應不過來,呆呆看着鏡子,隻覺得慣常從來不用的大腦,微微發燙。
科舉中三元,是什麼概念,儲璎也是明白的。
哥哥儲昭瑜去年中了榜眼,已是萬裡挑一,儲懷謙與汪氏高興得兩夜沒睡,儲懷謙甚至去祠堂跪了一夜,感謝列祖列宗保佑家裡又有了頂梁柱,這傳了兩代的爵位,也算是有了個勉強傳承之人。
而她倒好,就這麼随意挑了幾個人,直接便中了倆。
一旁的周嬷嬷見她二人一直在發呆,微微一挑眉,轉眼便帶着和善的笑意來到儲璎跟前,十分自然地将元寶擠開,熟練的将儲璎腦袋上的發簪固定穩當。
見儲璎一直發呆,她不由得笑着輕聲問,“儲姑娘,到了用早膳的時間了。”
儲璎眼睫顫了顫,忽然皺起了眉。
周嬷嬷來之前,早就聽聞儲璎的脾氣,後來卻發現,儲璎并不像外頭傳言那般野蠻,脾氣倒是随和善良,非但沒有為難她,反而極為配合,似乎不想讓她因為自己,而被太子殿下為難。
正因為如此,周嬷嬷每次慘兮兮的說自己被太子殿下逼迫,都屢試不爽。
儲璎最吃這套,每次不想幹了累了,周嬷嬷一訴苦,儲璎都會露出同情的表情,然後默不作聲的配合她。
如今周嬷嬷見儲璎皺眉,頓時手上一顫,擔心自己漏了陷。
她慌忙問儲璎,“方才是扯着您的頭發了嗎?老奴若有做的不妥之處,還請您……”
不等周嬷嬷說完,儲璎忽然“哎喲”一聲,捂住了肚子,并且适時地倒吸一口涼氣,“好疼……”
周嬷嬷也愣住了,“您,您這是……”
“肚子疼,站不起來了……”儲璎捂着小腹哎喲哎喲地叫,“好像是,好像是月事來了。”
“那怎麼是好,姑娘月事怎麼會忽然疼得如此嚴重!老奴馬上去宮裡請太醫給您瞧瞧!”周嬷嬷說完便要走,卻被一隻手有力地抓住了手腕。
“那怎麼行!”儲璎将周嬷嬷的手腕抓得死死的,說完這句,忽然發現自己這樣似乎太有精神了,立刻作萎靡之狀,喘着氣道,“那怎麼……行,如今我還未嫁給太子殿下,便驚動宮裡,實在是不好,不好……”
“那……”周嬷嬷猶疑看着她,“儲姑娘打算?”
“不如,周嬷嬷也歇息一天吧,今日我着實是身體不适,我也休息一日,你明日再來,如何?”儲璎露出一個極為“勉強”的笑,似乎在硬撐似的。
周嬷嬷猶疑地看着她,神色變幻些許,半晌才道,“那一定還是以姑娘的身子為重,不能本末倒置,那老奴便先退下了,儲姑娘一定要好好歇息,請大夫來瞧瞧。”
“好好好。”儲璎趕忙點頭,“您快歇着吧。”
周嬷嬷倒也沒有推辭,“那老奴告退,今日便不在府上叨擾了。”
儲璎聽聞這一句,心中驚喜過望,嘴角的弧度差點壓不住,她沒想到這麼順利就能蒙混過去,那她之前幾日吃得苦算什麼?
怕露餡,她趕緊趴在梳妝銅鏡前,捂着肚子繼續發出哎喲哎喲地聲音,演得很是逼真。
周嬷嬷深深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直接離開了。
等她一走,儲璎便連忙擡起頭看向元寶。
元寶扒在門上往外看,便看着周嬷嬷的身影穿過小池塘,徑直往外走去,直至緩緩消失。
“走了走了,這回真的走了。”元寶松了口氣。
“太好了。”儲璎站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憋死我了。”
“這幾日那周嬷嬷沒有給您透氣的機會,小姐,您受苦了……”元寶紅着眼眶,看着儲璎的周身,“就這麼幾日下來,您好像又瘦了。”
“無妨。”儲璎一擺手,然後撸了撸袖子,“還是先幹正事吧,咱們得尋着機會出門才行。”
“可是,國公爺之前吩咐過,說是前幾日府外多了些守衛,一問,居然是太子殿下的人,說是要守衛國公府的安全,國公爺推拒無用,最後還是讓他們守在了門外。”元寶愁得五官都皺巴巴成了一團。
“小姐,我們若是出去,豈不是會讓太子殿下知曉?”
儲璎聽完也覺得頭疼。
陸聿衡此舉哪是什麼守衛安全,這分明是監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