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周時間過去，唐嘉霖越來越适應這種高強度的學習，明顯感覺自己做題的痛苦程度在日漸減少，成就感與日俱增。

學習使我快樂，我愛學習……才怪。

曆經半個月，鹵味店終于裝修完，開店各種手續也一一辦好。現在開店的少，各種程序相對簡單，加上陸聞河會來事，以最快的速度拿到各項證照。

聞金鳳特意選了星期天全家都能到場的日子正式開業。

陸聞海意識到真的把爹媽惹火了，有意賣好，和丁美芸一商量，特意從縣城弄了個開業花籃過來。

“沒想到這玩意兒還挺貴，二十八塊錢呢。”陸聞海獻寶地擺放在門口，“不過美芸說，咱家店開張，這麼大的喜事，貴就貴點吧。”

丁美芸喜滋滋：“現在不比以前了，都講究起來，最近縣裡新店開張，門口都有花籃擺着，我尋思，咱家也趕一回時髦。”

聞金鳳溜一眼炫耀的老大兩口子，當她傻呢，二十八塊錢，十塊錢頂天了，既然買了，怎麼就不多買一個，左右一個成對擺着才好看，他就缺這十塊錢了嗎？還不是舍不得給家裡花錢，再想老三給家裡租了房子店鋪，心裡更不得勁。

這兩口子不是來道喜的，是來給她添堵。

堵着的這口氣，讓女兒女婿纾解了。

陸聞溪兩口子送的是财神像，這可送到了聞金鳳的心坎上，哪個開店的不喜歡财神到家。

聞金鳳喜上眉梢，指揮陸父把财神像請到店裡的架子上。

陸聞溪指着架子上的陶瓷貓笑：“這貓挺有趣。”

“這是嘉霖送的招财貓，這孩子，她還在上學呢，費這個錢幹嘛。” 聞金鳳笑容滿面地嗔怪，不圖這個錢，圖這個心意。

陸聞溪看得新鮮：“還真是招手，金燦燦的，怪不得叫招财貓。”

丁美芸沒好氣地白陸聞海，婆婆偏心眼兒，對他們送的花籃，扯扯嘴角意思意思地笑。輪到小姑子，好吧，财神像确實送的好，價格不便宜。可招财貓就是個路邊攤上的小玩意兒，婆婆笑得好像純金打造，這老太太偏心老三家的。

陸聞海賠笑。

丁美芸朝天翻了個大白眼兒。

上午十點十八分，放爆仗、點鞭炮、揭紅綢。

紅綢在噼裡啪啦的鞭炮聲中飄然落地，露出挂在屋檐下的招牌——聞香鹵味。

聞金鳳想的名，無人反對，也無人敢反對。

聞金鳳端着一盤子切碎的鹵味分給看熱鬧的街坊鄰居和路人：“新店開張，大家嘗嘗味，喜歡的話多多光顧。開業第一天，全場打八折，滿三塊錢送一張豆腐皮。”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誰也不會拒絕白送的食物，吃到嘴裡，眼前一亮，味道當真不賴，好幾個人進店。

*

鹵味店開張，陸父陸母和陸老二都住到了縣城，唐嘉霖的夥食水平直線上升。

做鹵味，缺什麼都不會缺吃的。

熬出來的高湯下面條，可鮮了，再加點鹵味，她能吃一大碗。

中午和傍晚，誰有空誰給她和陸小六送飯，一人兩個飯盒，一盒白米飯，一盒菜，有葷有素，偶爾會有一保溫桶的湯。

有沒有湯，端看聞金鳳閑不閑。

閑的時候不多，鹵味賣得很好。客源比以前多，賣的時間也比以前長，每天賣出去的量翻了一倍不止，三個人根本忙不過來。

以前處于放養狀态的陸聞河被抓了壯丁，也要上後廚洗洗切切。

生意好掙得多，聞金鳳自然舍得，雞鴨魚肉和鹵味以各種組合方式出現在飯盒裡，吃得唐嘉霖學習狀态都更上一層樓。

學校食堂實在太黑了，不僅又貴又難吃還不幹淨，短短半個月，她吃出了石頭、竹片、頭發和蟲子，嚴重影響她的胃口，進而影響她的學習狀态。

轉眼到了九月底，29号、30号全校月考，哪怕29号是周日，美名其曰反正1号2号國慶放假，29号不休息沒關系。

1991年，國慶隻放兩天，并且不調休。

範秋麗抱怨：“成績沒出來，放假都不讓人安心玩。”

唐嘉霖換了個角度：“就是為了讓人安心玩才節後出成績啊。”

範秋麗：“……”說得好有道理，考砸了誰有心情玩。

她試探着問：“你這次感覺怎麼樣？”

唐嘉霖臉上綻放燦爛笑容，外面的陽光都得遜色幾分，自信滿滿：“我已經不是當初的我了，我現在強得可怕。”

她當年文化課成績還行，即便忘得差不多了，可學過就是學過，加上原身殘留下的學習記憶，自我感覺進步神速。

範秋麗忍俊不禁，月考帶來的忐忑不知不覺輕了幾分。

兩天月考，度日如年。

有進步，不代表遊刃有餘，她依然是知識海洋一條弱小可憐又無助的菜魚。

因為考試，不用上晚自習。

唐嘉霖難得在太陽還沒下山的時候走出學校，先去一樓店裡打招呼。

下午四點，生意最冷清的時候，但是後廚熱火朝天，鹵香四溢。放假了，大家都願意買點好吃的犒勞自己。

陸小六一進門，從鐵盤子裡抓了一塊鹵豬蹄開始啃。半大小子吃窮老子，肚子仿佛一個無底洞。

聞金鳳笑罵：“就不能洗了手再吃，這點時間都等不了。”轉臉對唐嘉霖道，“餓不餓，給你拿個碗，想吃什麼自己挑。”

唐嘉霖搖頭：“不餓，在學校門口買了一個油炸粽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