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讀高中的時候,心思都在旁的地方,根本不是正兒八經去讀書的,兩年高中讀下來,書本上除了自己的名字,半點筆記都沒有。
楊黛看着那本名為物理的書,不由自主搖頭,但看着看着反倒是看進去了。
正興緻勃勃的時候,卻見嶄新的書,當中有一頁被塗抹的亂七八糟,上面寫滿了一個人的名字。
“林正陽。”楊黛不由自主念了出來,腦海中也模模糊糊閃現出一個年輕男人的身影。
“楊姑娘這是念叨哪位相好呢?”
身後猝不及防傳來聲音,吓得楊黛一個激靈。
楊黛本來就對離婚不順這件事情心有不滿,對太子韓霖更是心有舊怨,當下也不客氣,随手将旁邊的本子砸了過去。
不砸還好,砸過去之後,韓霖陰陽怪氣的語調更是沒有停下。
“楊大姑娘的脾性真是好樣的,連說一句都不能說,也不知道這位林正陽同志能不能受得了。”
楊黛再次翻了個白眼,沒有理會身後的韓霖,而是回憶起林正陽這人,又忽然想起自己之前通過房門聽到的楊父的那句話,終于理解透了楊父的意思。
這位林正陽是原身的初高中同學,更為準确的表述應該是原身的對象。
原身自小長得好,家裡條件也好,家裡的雜活,楊母一概不讓楊黛沾手,就連上小學都是專門去公社小學,初中的時候在縣城讀書,就開始談戀愛,戀愛對象正是林正陽。
原身不是讀書的料子,初一讀完就不想念了,想天天回家躺着睡大覺,但奈何喜歡上了林正陽,有這麼一根胡蘿蔔在前面吊着,勉勉強強将初中讀了下來。
初中畢業,原身徹底歇了讀書的心思,并且和林正陽約定好,等林正陽讀完高中,她們倆就結婚。
林正陽家是縣城的,爸媽都是正兒八經的工人,爺爺奶奶也都是參與過戰争的老兵,退伍之後在機關單位上班,一家子隻有林正陽一個寶貝蛋。
而且林正陽答應原身,等到婚後,如果原身想工作,就安排原身進廠,如果不想工作,就在家裡吃香喝辣,等着他上班賺錢。
原身信以為真,還帶着林正陽見了自己父母。
楊家父母雖然覺得小孩子家家的玩笑話當不得真,但閨女喜歡,而且說什麼也不願意去上高中,也就隻能遂了閨女的願。
原身在家裡紮紮實實歇了一整年,最經常做的事情便是去縣城看林正陽,和林正陽商量到時候兩人的婚禮應該怎麼辦,她的婚禮必須是黃莊大隊獨一份的氣派,讓同齡的姑娘都羨慕她。
但林正陽這邊卻換了說辭,說家裡人都覺得兒媳婦初中畢業學曆太低,以後就算安排工作都不好安排。
原身聽到這樣的說辭,又開始鬧着要去讀書,楊家父母被鬧得沒辦法,又重新花錢将女兒送進了高中。
原身滿心都是拿到高中畢業證就能和林正陽結婚的事情,上課的時候雖然不聽,但也老老實實。
好不容易拿到高中畢業證,歡欣鼓舞地去找林正陽。
但奈何連林正陽的面都沒能見到,隻見到了林母的黑臉。
原身早前是跟着林正陽見過林母幾次的,每次林母都笑臉相迎,将和藹可親的形象深入原身心裡。
但這次的态度截然不同,林母矢口否認原身和林正陽戀愛的事情,并且在大庭廣衆之下,嘲諷原身想要攀高枝攀瘋了,說原身在學校裡水性楊花,吊着不少男同學,就是為了嫁到縣城。
原身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被林母這麼一嘲諷,哭着離開。
楊父聽到女兒受了委屈,當下要去幫女兒出氣,但還沒有行動,就先被自己的領導警告了,說如果楊父敢去縣裡,那磚窯臨時工的工作就别想要了。
楊父不敢輕舉妄動,畢竟他的工作是一家子的指望,隻能勸女兒将林正陽忘了,自己托關系給女兒在公社找個臨時工先幹着,畢竟是高中畢業,總不能天天悶在家裡睡大覺。
原身同意了,但心裡還念着林正陽,經過多方打聽,終于知道林正陽去報名參軍去了,偷偷買了火車票,想要去部隊找林正陽。
結果火車出發前,被林母逮個正着,再次被嘲諷一頓,原本托關系在公社安置的工作也沒了。
楊家父母沒辦法,隻好将女兒掬在家裡,讓她安安生生相親,不許再去公社和縣裡折騰。
但原身眼光高,心裡還念着林正陽這個人,每次相親的時候都恨不得将相親對象從上到下嘲諷一遍,幾次下來,媒婆都繞着楊家走,再沒人登門說媒。
原身還寫了幾封信拖同學寄給林正陽,但最終隻得到林正陽說分手的回信。
她心有不甘,決心要找個比林正陽條件還強的人,偷偷溜出家,想要去縣城找自己以前的同學。
結果下雨路滑,一不小心将自己摔進了河裡,最後被路過的韓霖救上岸。
兩人就這麼稀裡糊塗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