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初錦’由着侍女帶去後院後,岑子行按了按有些頭暈的太陽穴,繼續去招待宴會其他同盟。
宴會進行到下半場了,岑恪見時機差不多了,準備叫上何覆舟一起主持婚宴,餘光掃眼望去,就看到正黑着臉獨自喝酒的何覆舟。
“......”
岑恪走了過去,将他手上的杯子奪了下來:“何宗主,别喝了,去台上主持婚宴最後的流程了。”
何覆舟眯眼半天,才看清面前人是岑恪,他滿身酒氣,嘴裡呼出的,也是全然是酒氣:“不是已經快結束了嗎?”
“婚宴是要結束了,但咱們要把關于方初錦的誤會解釋清楚。”
“誤會?什麼誤會。”
岑恪道:“就是将關于上界通緝初錦的通緝令解釋清楚。”
何覆舟此時已經喝醉了,他耍着酒瘋,将岑恪拉扯自己的手扯了下去:“什麼通緝令,我師姐永遠是對的,那些勞什子東西,不理就行了,管那麼多幹嘛。”
“話是這樣說,但保不齊别人胡說,再說了,上界已經特赦了關于方初錦的通緝令,他們哪知道這個。”岑恪苦口婆心勸道:“不為别的,你也要為方姑娘的名聲着想。”
饒是岑恪如何勸說,已經被酒精蒙上頭的何覆舟就一個勁的說不去,要去你去。
見實在是沒有辦法,岑恪歎了口氣,準備獨自上台解釋。
望着正獨自招待在同盟的哥哥,岑恪回頭望了眼,抱着酒壺倒在桌上昏睡的何覆舟,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這兩師姐弟還真是兩個奇葩,要不是自己需要蓮川宗的支持,自己斷然不會跟他倆扯上關系。
上四家自己已經搞定兩家,到時就算是飛龍山再怎麼不同意,盟主之位隻能是自己的。
想到這裡,岑恪心情也好了不少。
他攔住寫禮的侍從問:“章宗主來了嗎?”
宴席都快結束了,他連飛龍山的人一個都沒有看到。
侍從道:“沒有,倒是章宗主的女兒來了。”
岑恪哦了一聲,意料之中,章宗主這個老狐狸,能來就有鬼了。
沒有辦法,岑恪一個人沒法主持婚宴,反正,訂婚程序已經差不多結束了,隻要自己在人群中不經意的爆出上界特赦方初錦,剩下的由他們自己去傳吧,當事人都不在意,自己何必自讨沒趣。
想到這裡,他接過侍從端上的一杯酒,朝着岑子行那邊靠去。
“哥,方姑娘呢。”
岑子行正和其他人喝着酒,剛把酒杯放在嘴邊,就聽到岑恪問他,順手将酒杯放在随從手上,他答道:“她不舒服,去後院休息了。”
聽到‘方初錦’不舒服,岑恪面上緊張道:“很嚴重嗎?不行就喊王醫師去看看。”
岑子行想到‘方初錦’隻是面色不太好,其他還算是正常,但還是有點不放心,他道:“喊王醫師去看看吧也好。”
岑恪招呼着身側的侍從,讓他将王醫師帶去後院,給‘方初錦’瞧瞧。
外人見他倆一副兄友弟悌,一位修士打趣道:“早就聽聞岑宗主與其哥兄友弟恭,納為仙門百家的典範,今日一見還真是如此。”
“岑宗主對岑公子未過門的妻子都如此敬重,可見私底下岑宗主與岑公子關系多好,不像其他門派,手足相殘。”修士恭維道。
氣氛差不多烘托到這裡了,人群中一名與岑氏交好,又知道内情小宗主突然咦了一聲,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他身邊。
“咦,我想起方初錦不是在上界的通緝上面嗎?”他狀似無意的一問,讓剛剛熱鬧的人群瞬間冷場。
岑子行臉都黑了,蹙眉盯着那小宗主,那小宗主低着頭不敢跟他對視。
他言辭犀利道:“你什麼意思?是說我未婚妻是通緝犯嗎?”
有人朝他露出一個默哀的眼神,仿佛預知他離死不遠了。
在喜宴上,光明正大的揭人家新娘老底,怕是不想活了。
但想象中的火山爆發的氣氛沒有出現,岑恪愣了幾秒,輕笑一聲,用手輕輕拍了拍岑子行冒着青筋的手,示意自己來解決。
安撫完岑子行後,他從懷裡掏出一張白字黑字寫着特赦的紙張,朝人群立着,說:“這是上界剛剛出的關于方初錦的特赦令,白紙黑字,各位同盟可要看清楚,勿要瞎傳。”
下一秒,話鋒一轉,他威脅道:“如果,下次再有人說這件事情,先不論蓮川宗那關,我岑氏第一個站起來不講情分。”
似威脅,似脅迫。
所有人都看清楚這張特赦令,面面相觑,一臉不可置信,但事實就在他們面,由不得他們信不信。
岑恪滿意的看着這些人的表情,将特赦令收了起來,聲音恢複輕柔:“當然,我也相信各位宗主、長老一定會守住嘴,禍從口出呀各位。”
衆人相視一顧,不知是誰先說了句岑宗主,放心。
“呀,不必這樣氣氛嚴肅,今日是喜宴,我身為主家敬各位一杯。”岑恪端起剛剛那杯未動的酒,微抿半口。
喝完後,他又拍了拍岑子行的手,示意他不要闆着臉,将氣氛搞焦灼。
岑子行這時才反應過來,知道自己剛剛突然失了分寸,他拿起酒杯朝那位小宗主帶着愧意道:“不好意思,剛剛有些失态。”
小宗主看他對着自己以酒代賠罪,有些緊張的道:“沒....沒事,剛剛其實是我多有誤會。”
岑子行能明顯感覺到今日他失态的場合太多了,自從向甘玉堂敬完酒後,就開始了,他想起甘玉堂給自己傳音裡的最後一句話,眼眸一暗。
他朝岑恪說了句不放心方初錦,想去後院看看,岑恪以為他是關心未婚妻,便滿口答應,讓他快些去。
道了謝後,岑子行朝後院走去,但走到岑恪看不到的地方,腳步一頓,挪向一個方向,朝一處暗處走去,同時嘴皮微動,一陣微不可見的靈力直挺挺插入人群,尋找着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