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先生捏碎了手中的茶盞,嘴角的笑容将要裂開。
“閣下如果想開玩笑,我可以陪你開一天一夜,逗的你眉開眼笑。隻要價格合适。
但閣下如果想占便宜……”
何修硯鎮靜如山,眼中閃過一絲寒光,覆于秘盒上的手青筋暴起,死死抓住秘盒。青年弓身,露出野狗護食般的姿态。
“拿出來拿出來”K先生歎了一口氣,招呼着智械。“剛剛搶來的聖物,本來也是要給你的。”
他特意去了何修硯将要軍訓的地方,确保一切無誤才回來。
這孩子也沒什麼壞心思。他最大的毛病,就是過于警覺罷了……這一定條件下是好事。
更何況……,K先生面色一凝,他相信自己不會看走眼!
“我要跟你說件正事!”
智械走到K先生面前,謙卑低頭,單膝跪地,她捧着紅天鵝絨軟墊。輕柔的白紗覆于其上,微微隆起。
K先生信手撚起的那塊白紗柔軟無骨,像美人擡眸,時間仿佛靜止。竟是一把鑲嵌水藍寶石的鎏金鑰匙與玉牌,紅繩将它們松垮的系起來。何修硯的目光緊随着K先生提起紅繩的手。
這是……聖物擺渡鑰匙?!
就在他震驚之際,K先生突然問道。
“如果有一天你得到無上的力量,你會做什麼?”
何修硯對擺渡鑰匙感受到一股親切感,晨鐘暮鼓,他似乎聽到了自己心口渾厚地跳動聲。“聖物給我吧,但是錢不能不給……”
“正面回答我的問題。”K先生難得嚴肅,如手術刀,想要解剖他的内心。
何修硯貌似随意:“拯救世界,怎麼樣?大善人你滿意了嗎?”
“那你能不能放棄如糞土般的金錢。”
K先生無奈道,他毫不懷疑,把聖物給何修硯,他下一秒就會轉手賣掉。
“那不行。”何修硯果斷拒絕,他眯起眼睛,又轉起了盒子。“達則兼濟天下,如果我自己都活的不好,為别人着想就是笑話。
我可不像你,我隻是一介平民,工作,娶妻生子,養老,入墳……頂多手頭寬裕時送點營養膏。那我也不能保證……我餓死在我的出租屋裡能在屍體酸臭前能發現我。”
他潛意識裡已經發現K先生想讓他幹點什麼了,而他沒有那個能力。
“那我很失望……”
“那你失望吧,我是個小人。”何修硯露出倔強的神情。
K先生歎了一口氣,“談條件吧。”
言下之意,他還是願意把擺渡鑰匙給何修硯的。
【狗蛋:老大,我們有機會耶】
何修硯眼中的茫然一閃而過,便倚靠在沙發上,漫不經心地看着K先生。
“你想從我這獲得什麼?”
K先生繼續打量何修硯。他和被羽翼保護的其他青年不一樣,貧苦屈辱已經塑造了他獨特的價值觀,不是三言兩語能改變的。
但是擺渡鑰匙能。
“我會給你聖物擺渡鑰匙,并用……兩萬點生機玉收購惡葛。”K先生開口“但是我要抽你400ml血。”
“可以。”何修硯答應的很幹脆。
“……對了,你不能把它賣了。”
K先生像是要将擺渡鑰匙給何修硯。
何修硯上前拿,卻發現擺渡鑰匙被K先生緊緊攥住,他卻抽不動,他擡頭。
K先生眼神中帶着探究,“軍訓結束後,我要将你收為義子,你以後可能會承擔類似于……救世主的責任。”
何修硯把手抽出來,足足思考了五分鐘。最終推掌,把鑰匙别開。“你是個很心善的先生。”
K先生竟然在何修硯的手上摸到比他還厚重的繭,擡頭,兩雙老謀深算的眼睛打量着彼此。
我不答應你宏大的要求,也不符合你的條件,你也可以不同意贈與我聖物,将壓力強加與我。
K先生反倒将擺渡鑰匙放于何修硯手心,另一隻大手拖住何修硯的手,另一隻手用力下壓。
“再考慮考慮吧。”
智械小姐回複,“檢測結果出來了,适配度百分百。”
何修硯最終定定地望着手中與他共鳴的擺渡鑰匙,不知道在想什麼,嗤笑一聲,點了點頭。
言出法随,一紙合同最終出現在案上,兩方順利的簽字。聖物擺渡鑰匙化為一股虛影,融入何修硯的眉心,他感到一陣清流。
“軍訓可要小心一些……”K先生開口,目光中多了一絲,
如釋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