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渡鑰匙發出尖銳的爆鳴聲。

何修硯感覺周圍陌生的虛空，接着，他被瞬移到更遠處，海水已經開始發黑了，水位淹沒他的膝蓋。

差點，何修硯就要嗆一口海水。

那一定，很不衛生。生物與醫學相通，學生物基因學的何修硯第一反應就是衛生問題。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附近已經沒有可愛的同學們了。海水愈發幽深，久跪導緻的刺痛在冰冷下一閃一閃的。

何修硯：突然傳送了怎麼回事？

【狗蛋：不是我幹的】

【擺渡鑰匙：是我幹的（驕傲）】

……

【狗蛋：有時候，當個不能說髒話的AI也挺無助的】

何修硯：你誰？

【擺渡鑰匙：賤民，我是你偉大的王】

何修硯手一揮，擺渡鑰匙凝聚在掌心。

再嘴硬？

【擺渡鑰匙：賤民，你要幹什麼呀喂（咕嘟嘟嘟嘟嘟】

何修硯面無表情地把擺渡鑰匙浸潤到海水裡，左撇右涮，擺渡鑰匙的聲音淹沒在溯流之中。

呵呵，耍什麼大牌呢，誰說話腦機自動标注姓名。涮你就好像涮肥牛。

【擺渡鑰匙：賤民！刁徒！你這樣詛咒會加深的！彌賽□□結，嘿，你逃不掉……】

彌賽□□結，何修硯眯起雙眸回憶，這是個人産生一隻自視甚高、相信自己具有特殊使命或超凡能力的心理狀态，能夠拯救他人或解決重大問題的心理狀态。

何修硯屑而切之：就這？中二病？我還以為什麼可怕的詛咒。

我現在隻想知道你為什麼把我傳送到遠海，覺得我爬的樣子太憋屈，想來點血腥暴力？

【擺渡鑰匙：吓唬誰呢，你太弱了，我好心幫你。】

何修硯停下手中要把擺渡鑰匙放入水中的預備式。

【擺渡鑰匙：我體恤民情，看你這jian……見到任務珍珠的難度太大了。特意給你傳送到變異珍珠多的地方。】

【你還不領情!】

【狗蛋：哥們你咋現在才說話呢。】

【擺渡鑰匙：能量太低了，剛才看到賤民竟然去用劣質的傳送……】

沒聲了。

何修硯晃了幾下鑰匙，上面的藍寶石洗滌過後亮晶晶的，濺出兩三點小水花。

能量……何修硯反複咀嚼這個字眼，不說話是因為能量低。何修硯立刻回想到剛拿到擺渡鑰匙時遊離在腦中的能量。

心念一動，腦海中的能量果然虛弱不少，氣若遊絲。

“對不起，誤會你了。”何修硯鄭重地對手中的擺渡鑰匙道歉。

擺渡鑰匙微弱的嗡鳴，似乎在得意。

從K先生手中接過鑰匙起，何修硯就一直在探索如何發揮聖物的功能，當聖物說話時，他就知道突破口在此。

能量可以單純理解為精神力嗎？何修硯邊想，開蚌的動作依舊不停。

【狗蛋：生機玉一點沒少……】

嗯，何修硯剖開手中的蚌肉，心不在焉地回答。

【合格的珍珠少了一顆。】

何修硯手中一頓。

還未等何修硯為這個消息懵圈，剛開的蚌嘩啦啦全是泛着奇異光澤的珍珠，飽滿的要流出手心。

【哇，這顆蚌裡有八顆達标】

【還剩9顆，加油加油加油】

何修硯不在意那個損耗的1顆珍珠了。久違地心情愉悅。

擺渡鑰匙傳送的地方真是風水寶地，接下來何修硯挖到的每個蚌都有合格的珍珠。

直到狗蛋統計到第十五顆時，他暫時休息了一下。接着又開了三個蚌備用。如果可以，何修硯還想開更多，多勞多得飽私囊。

這種試煉，監視器少不了，私藏多了會被懷疑。保險起見，何修硯将蚌抵住腹部開，格外隐蔽。

手指按壓處3顆若為變異的珍珠，則是他的私囊。

反正初試隻是比拼數量，20封頂。在限定的時間内完成就好了。

既然變異的珍珠是擺渡鑰匙獲取能量的關鍵，等會再采再續航。作為聖物，擺渡鑰匙肯定還有其他續航辦法，何修硯思考着。

點擊任務完成時，珍珠憑空消失，自動凝結出一個儲物袋，落在監控室中的白助教手中。白助教神情閃過一絲詫異。

“我還以為監視器壞了，将近五個小時就一個人完成。”

埃大人尴尬地笑，不動聲色地把白助教放下的珍珠移到桌子正中間。

白助教眼疾手快，一把奪過儲物袋，“急什麼。”

他伸手将珍珠取出，在手心盤了幾下，感歎着成色上等。然後，開始固定操作，點出五顆給埃大人，又數了十顆踹進口袋。

“埃首陽，那個長得蠻端正的白闆，我記得曾經是你的學生吧。”白助教的聲音讓埃大人打了個冷顫。

“……是，這孩子是個孤兒，又沒有家族庇護，平時過的實在可憐。”

“你不必為他可憐，他做的夠對了，你可憐可憐自己吧。”

“按照教皇的命令，這一屆高精神力者，都應該在這場試煉中，由我篩查出禍害然後擊殺，”白助教微眯雙眼“那不成在樂土待久了，你心裡早已擁護那個姓趙的老瞎子？”

白纖和埃首陽正是雲中神國在樂土長期安排的間諜。

在樂土這裡，埃首陽比白纖位高一等，可他知道，隻要自己敢忤逆教皇初春雨的親傳弟子白纖，神國有百種方法讓他死相難看。

“不敢！初教皇至高無上，初教皇的命令就是我全部的思想。”

前不久，初教皇在深海恐怖中利用預知之言，預言十年後會有一禍害颠覆神國。教皇透支精神力，預言禍害的身份。

然而預知之眼目前隻抓住高精神力這一特征。

但是白纖覺得，雲中神國根深蒂固五世紀，豈是一個人能推翻的。必須是從内部，從高層，全局開始腐敗，才有可能迅速瓦解。

他懷疑預知之眼。

影蟲監控上，日落西山，雲絮浸透了霞光。粘稠的人群以肉眼可查的速度慢下來了，如白纖猜想，五個小時後是倦怠期。

錢遞火和何修硯打了聲招呼，便低頭繼續用機械臂而非鋼筋條攪動泥沙，不一會，嘎吱攪碎，周圍便堆起一堆蚌殼，和一把珍珠。

至于幾個人魚，如魚得水，甚至有些蚌他們都不用開，随手一扔，周圍人便了然那裡并沒有合格的珍珠。其他進化人，要麼體力好，要麼動作快，無一不有優勢。

……人比人，氣死人。

幸虧何修硯也是個挂逼。儲物袋裡的變異珍珠和傳送到家裡的普通珍珠，讓他心情不由得好了幾分。

從擺渡鑰匙剛才的表現看，他的功能是，傳送？如果僅僅隻是簡單的傳送物品，那是相當雞肋。但是它可以傳送抽象物質，那……

何修硯眼中精芒閃爍。

正當他思索時，腦中忽然傳來一聲機械音。

【錢遞火将你拉入群聊“複興大學45級研究生新生群（無老師）”，你的好友“水千悅”也在其中】

錢遞火人還怪好的，一般這種學生私底下建的群，何修硯一般沒有什麼朋友。能不能加進去全憑運氣。

【許大鷗：woc剛剛有第一個人完成了任務。】

【劉妙妙：這麼快？是誰】

場上所有的人都可以知道任務完成的總人數，但是不能知道具體是誰。

【章盤關：我猜是林岸，兩三個小弟效率就是高，挖完全部上交給林大公子】

【許大鷗：有沒有可能是烏滿川，她可是複興大學從深藍文明大學那邊挖過來的學生。】

【劉妙妙：章大班長，别謙虛了，說你不是第一我都不信】

一時間，群裡不斷相互恭維，這也是新生之間相互熟悉的社交方式，雖然他們本科來自不同大學，但是幾個來回之間，關系也密切了不少。

何修硯沉思，放棄了發言的想法。

萬一他在這群裡猛猛誇誰，誰心花怒放，一看成績，呵呵，何修硯第一個完成。

何修硯不由得蛋疼，這挂開的真是太猛了。

何修硯倚坐在一塊無人的礁石邊，用少量精神力吹開臉頰的汗與海水，頓覺神清氣爽。

【許大鷗：有沒有可能……是何修硯。】

一陣負面情緒值在腦中此起彼伏的響。

嗯？天空一聲巨響，老子閃亮登場？

一品精神力在這個軟柿子的身上像是一根眼中釘。

這真是，太讓人不爽了。

“阿嚏——”

何修硯忍不住打顫，小風一掃，可能确實有點冷。

【狗蛋：彈窗廣告，分别有99，399，799，999點生機玉的防水深黑外套，你要哪個價位的。】

……萬惡的廣告商，我選99點的。

何修硯縮縮脖子，裹緊了外套。外套一上身，那種伴随遺忘海海水的冰涼好了不少。

小賺一筆後，不如再去大賺一筆。何修硯盤算着。這種發大财的感覺可比矚目衆人踏實多了。複興大學在安排任務時估計也沒想到，有人能完成的這麼迅速，完成後，還想着趁機撈一筆……

休息片刻，何修硯又回到剛才的位置，投入進繁忙而快樂的撈金活動。

嘿，超大珍珠，50點生機玉，珠光圓潤。

喲，稀有魚類，888點生機玉，甚是可愛。

呀，珍貴礦藏，有市無價，收了。

這一趟下來，赢麻了。

當然，何修硯還是會采集點變異珍珠的。萬一把聖物用好了，還能到K先生那撈點油水。何修硯眼冒金光，手裡的動作更是不耽誤……

監控室裡，白纖和埃大人沉默半響。

許久，白纖終于開口，“他是禍害的嫌疑小了很多。”

他實在是不想承認，未來被預言為摧毀雲中神國的禍害怎麼可能是這副德行？

“但是萬一……”白纖沉思。回想何修硯種種行為，确實格外紮眼。

……

“不能錯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