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培養人才犧牲,最後為樂土提供能源,這是他們最有價值的歸宿。
你們想清楚了,你們才是受益者。”
水千悅冷笑,“如果我的成長建立在别人的生命上,那我甯願放棄這樣的成長。”
一陣竊竊私語從觀衆席此消彼長地蕩起聲浪。或者說,反正他們也就那麼多價值,不如榨取最大價值。或許說,他們也是人,擁有和自己一樣平等的權利……但更多的,是保持中立的沉默群衆。
方儀長官一隻沒有說話,袖手旁觀着這場好戲,眉頭緊鎖,歎息搖頭。
“司巧節,你閉嘴吧。”
何修硯升起一絲意料之中的慶幸。
“各位都是識大局的人才,現在當務之急,是抓住卧底,鎮壓災民,不是在這些細枝末節的小錯誤上被帶節奏。”
“确實如此”何修硯點頭。“如果卧底不抓住,我就算身子再正,也難以洗脫嫌疑。”
方儀神色緩和,避開醜聞另起爐竈,這才是明智的選擇,何修硯的話正好給方儀一層台階下,他不免又多了兩分愛才之心。
水千悅面色一僵。“不……你明明也是平民的一員”
他倒是不怕被當作卧底抓到,水千悅是怕何修硯再次自私自利下去……重蹈覆轍。
司巧節遙遙地沖這位失落的美人挑釁地哼一聲。“但是何修硯卻比大多數平民更懂人類的整體利益呢。”
“但是,除了林岸,似乎還有一位嫌疑人呢。”方儀說着,掏出檢測污染力的本真花:“我們确實在現場發現神國卧底活動的蹤迹。”
吊在鍊子上的本真花,映照着何修硯,是清澈的藍色。
“這位同學是清白的。又被搜過魂,又檢測過。”
“真正有嫌疑的,是帶鱗片的進化人。”
一大隊青衫突然圍上整個廣場,精神力像是囚籠,每個人都動彈不得。
“我們要進行篩查,請各位人魚族和蛇族留下來配合一下。”
方儀的秘書繼續詢問:“你們誰是政治部的。”
“卧底白纖。”
“方指揮官,司長官,我來我現在可以處理。”埃首陽擦了把不存在的汗,小步跑來。
“行,老先生做事我比較放心。”方儀點頭。“那災民交給……談嵘可以嗎?”
他老謀深算的眼睛盯着這位女修羅,無聲地詢問。
談嵘卻神色冰冷,“不義之征,我拒絕。”
唐秀鼎不忘挖苦,“對對對,B級的談導師怎麼可能這麼容易被請出山呢?”
電閃雷鳴間,何修硯從導師與長官的對話中迅速搭建起他們的關系網。此時,整個廣場被三分之一的青衫封鎖,而人魚族、蛇族的成員和林岸被三分之二的人封鎖到另一邊。
現在,何修硯終于明白自己的計劃了。
他最了解的人,是自己,這盤棋,他連自己的反應和邏輯鍊都算進去了,但是,這是正确的嗎?
可是,這件事疑點還是重重,記憶可能尚未恢複完全,另一半,大概率在供養體暴動處。
司巧節從高座上跳下來,不知不覺間踱步到發呆的何修硯身旁。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算你識相,幫我們解圍。”
“順手而為。”
何修硯沒有趁機和他攀談,依舊在靜靜地思考。
在衆人眼裡,神國有起死回生的手段,那毆打司巧節的擺渡人自然是雲中神國的,神國的異常行動,均可以歸結為想要惡心樂土一下。卧底,自然是林岸,天時地利,他竟然與許扒皮有利益勾結。
但是無法像提示裡的那樣栽贓水千悅。
把思路逆轉過來,水千悅男扮女裝,也難掩蓋其大骨架的事實,而如果他難以解釋為什麼男扮女裝,他背後的紅線,刻意支開他的時間對賬,并且他确實有司巧節交手的實力。
現在,現場發現鱗片的痕迹,還到不了入罪條件。
“喂,你發呆幹嘛?我可是你長官。”司巧節不滿。
何修硯眼中猛然閃過一絲靈感。
“司長官,能不能告訴我,當時你複查我房間時發現什麼了嗎?”
雖然疑惑,司巧節畢竟在搜查中幫不上什麼忙,便閑着把經曆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變,其中修飾了他的狼狽莽撞的模樣,将窘态歸結于“擺渡人”實力深不可測。
何修硯在心裡輕笑,你痛恨地擺渡人正在你眼前。
當時,根本沒有紅衣。
災民們連飯都吃不上,怎麼可能湊出一件完整的婚服。
“方儀長官,這是在一名叫水千悅的學生身上搜查出來的。”一位青衫将一小截燒焦的紅線呈上。
怎麼在水千悅那,何修硯驚訝。随即擺出恍然大悟的模樣。
“你又有什麼新想法了?”司巧節狐疑地看着何修硯。
“長官,如果有紅線,或許更可以複原當時的場景。”何修硯頓了一聲。
”怎麼講?”
剛下過暴雨,雲層卻未散開,遮蔽住陽光,司巧節的青衫看起來灰灰的,就像是,夜裡一樣。
“蒙克懷特顔色欺騙。”
這是一種通過高對比度的線條,和背景幹擾人眼的認知的方法。
“當使用紅色和白色交替的細條紋覆蓋在青色目标并周圍添加藍色背景,利用互補色進一步幹擾感知。紅色條紋輕微移動(如閃爍或波動),增強大腦的錯覺處理。”
“所以為什麼,在危房裡,衣服是紅色,回來,司長官就恢複正常了。”
“紅,白,藍。現在,有人已經全部符合了。”何修硯說完,司巧節忽然驚喜地盯着他。
“真稀奇,她明明是你的隊友。”他咋舌。
相信林岸沒有脫罪的腦子,而水千悅……,樂土的司法審判,可是有嚴刑逼供的。
“有利益的才叫隊友。”
何修硯瞥了一眼下面,錢遞火他們的注意力不在自己這裡。
司巧節忽然釋然一笑,“那我可以用什麼方法,把你留在十二時辰呢?或者說,你有什麼欲望?”
“确實有個不情之請。”何修硯避開他的目光。
“說吧。”司巧節愉悅地開口,似乎很滿意他提出要求這個行為,“雖然我不一定實現。”
“把我複試的分加回來。”何修硯與他對視,指着供養體暴動傳來的影像,“有些,是我的災民。”
“人是不能死而複生的,除非他們在你檢查時,一開始就沒死。”何修硯眯起雙眸。
司巧節好像很感興趣,“原來是為了軍訓前三的獎品,也是,你加上後,分數自然就是第一名了。
但是再次之前,你還要解釋一下,為什麼當時你沒有發現他們沒死。”
何修硯收起試探的想法,再次探究這位纨绔少爺,竟然發現他眼底的一絲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