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你還寫作業,普通混子班的還想往984班進,你真以為自己是塊讀書的料?”
——重生回來的那天瘦猴對陳銘建說的。
真他媽的是風水輪流轉啊!
突然物理書裡夾着的那張寫滿密密麻麻字體的草稿紙飄飄搖搖落下來,上面的字迹陳銘建很清楚,許澤韶給他講過題,肯定也給他寫過這樣類似的。
他突然如爆發那般抓起草稿紙驟然間一下子撕裂,彎腰跟發瘋那般從地上拿過我的物理書,手上青筋驟然暴起撕裂我的物理書,紅着眼睛看我問我:
“你他媽的去找許澤韶了?”
陳銘建個瘋子!我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樣的态度,沒回答他,使勁掙紮着我被束縛着的身體。
我手被那人禁锢在背後反扣着可疼可疼了,側臉上火辣辣的,他發瘋那般過來湊近我再一次問:
“你他媽是不是找許澤韶了?”
我深吸一口氣平靜看他:“是又怎麼樣?”
他是我哥好不好,我不找他我們也天天能碰面。
他猛然間撲上來掐我的脖子,惡狠狠道“不許!你不許!不許靠近許澤韶!”
“他隻能是我的!許澤韶隻能是我的!”
瘦猴谄媚地看着發瘋的陳銘建說要不要給我一點教訓什麼的。
瘦猴說要我跪下,陳銘建點點頭默許,于是他們跟上輩子一樣掰着我的腿下跪,我用力把腿僵直不願意跪。
我沒對誰跪過,我也不可能對着誰下跪,心裡有個猜測,眼睛一轉惡狠狠看着眼前歇斯底裡的陳銘建幸災樂禍:
“我就是要接近許澤韶!你是不是喜歡許澤韶啊?”
“你閉嘴!你閉嘴!”他一把扯住我的衣領,眼眶通紅。
我沒管他繼續道:“可他不喜歡你。”
“你他媽管得着嗎,他不喜歡我也不可能喜歡你這個賤貨!”
看陳銘建這樣瘦猴兩邊無奈,瘦猴就是想讓我下跪,可陳銘建似乎被嫉妒沖昏了頭腦。他站着看熱鬧不嫌事大,嘟囔了句:
“許翊甯也就是賤,中午不睡覺上天台抽煙勾引人……”
“啪!”
還沒反應過來陳銘建一個巴掌抽我臉上,我被打懵了,喉嚨裡腥腥甜甜的,他拉近我問我:
“你今天說我不憑借許澤韶就不行也是這個意思吧?”
我聽不懂他再說什麼,腦瓜子清醒了一瞬就又被抽了一耳光。
“你惦記許澤韶好久了是不是?你他媽天天去天台抽煙是不是勾引他,他給我講題都不安穩了,為什麼他的目光總是跟着你走!一定是你這張婊子臉勾引了他!”
下一秒下巴被陳銘建狠狠提起來,他手指卡在我臉頰側面的骨頭上,身邊的一個男孩遞給陳銘建一塊翡翠綠的啤酒瓶子碎片往我臉上貼:
“要是你這張漂亮俊美的臉蛋花了你說許澤韶還會不會再多看你一眼啊!會不會呢你說……”
冷冰冰的玻璃片在我臉上輕輕嘩啦,我有點害怕,輕輕顫着睫毛發抖。
上一世是敲斷膝蓋,這一世是毀容……不一樣,為什麼這次又不一樣了呢?
對待陳銘建我已經很大度了,他不是喜歡牛昕嗎?又怎麼會突然喜歡上許澤韶?況且他喜歡許澤韶與我有個毛線關系,憑什麼要讓我來承擔。
我身體搖搖欲墜,眼看玻璃碎渣要被他按入我的皮肉中了,我閉了閉眼,都特麼是什麼破事啊……
相同的事件,不同的結果,不同的結果,相同的事件。
操!這是什麼遊戲怪談嗎?
“小甯!陳銘建放開小甯!”
聽到聲音,陳銘建慌忙擡頭去看,許澤韶和花清婉兩個人并排走着,陳銘建拖着我的脖子步步後退。
“你在為他求情嗎?我現在就劃破這個小賤人的臉!”
玻璃片按進我的皮肉中,我“哇”的一聲驚叫出來喊“不要!”下一秒天旋地轉,脖子上一陣刺痛我被人護在懷裡。
沖擊力把我拍翻在幾米開外的地方,那股摩擦力帶來的鈍痛感并沒有出現。
我睜開眼睛眼前卻一片迷糊,比視覺先到來的是嗅覺。
那股鑽心刺骨的洗衣粉香鑽進我的鼻腔。
等我真正看清前面的景象是時候,入目的是那道刺眼猙獰的疤痕。
喉嚨裡一緊我喊了一聲哥。
“哥……脖子好疼好疼啊……”
“對不起對不起……小甯……哥錯了……都是哥的錯,求求了……忍一忍,小甯……我的小甯……哥應該再快點的,都是我的錯我的錯………”
他眼角的淚水斷斷續續滑落到我臉頰上,濕濕的,他語氣裡帶着急促喘息聲。
我抱着我哥的脖子對他彎了彎唇,朝他笑,擡手摸摸他沾着淚的臉讓他别哭。
這是在我面前許澤韶第二次流眼淚,微粉的眼尾發紅,眼眶裡晶瑩的淚水一滴一滴往下滑,他長睫毛濕濕的格外好看,我擡手抹他的眼淚說:
“我這不也沒什麼……哥……别哭……”
許澤韶抖着手,大拇指腹按在我頸側,聲音顫抖:
“乖,别說話,咱别說話了…”
陳銘建手裡握着的玻璃片刺入我的頸側,玻璃片在皮肉中鑲嵌着,我一說話血就突突往外冒,也不敢輕舉妄動拔出來。
那幫小混混看見要出人命了哭爹喊娘屁滾尿流爬走,花清婉過去一腳踹翻還在發懵的陳銘建。
穿着白色運動鞋的腳踩在他身上,拉着他的領子在他臉上狠狠掴了幾下子,陳銘建在我叫許澤韶哥的時候他就已經吓傻了。
現在看見在學校裡安安靜靜的花清婉更是渾身顫抖,他臉上被花清婉扇了一下又一下,她惡狠狠拽着陳銘建的領子嘲諷:
“就你這樣水性楊花的男人還他媽真有臉喜歡牛昕!”
周圍亂成一鍋粥了,而我的世界裡隻有哭花眼睛的許澤韶,他緊緊抱着我,嘴裡一直說不讓我死。
我知道,這是報應,我割傷我哥的報應。
救護車烏拉烏拉趕過來的時候我已經抱着許澤韶的脖子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