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餐桌的諸伏景光也聽得認真,他的動作頓了頓,這位曾經潛入黑衣組織的卧底先生,此刻正以他作為公安兼酒廠卧底的邏輯進行分析。
一些執着于一些特定元素的,并且将自己視作觀測者的人,比如霧崎先生,或者說是托雷基亞奧特曼先生,是會将新目标——霁月,代入到他原有的認知框架,也就是泰羅中去的,替身一說,似乎能夠成立。
當然,奧特曼的思維構造異于人類,分析的時候還是需要考慮到這一點。
所以他隻是想想,沒有開口說話。
夏知敏銳地和諸伏景光對視一眼,她觀察了一下江霁月的神色,“說起來……江江你不在意嗎?”
“在意什麼?”江霁月知道夏知是什麼意思,但是她看得很開,“原先不知道他為什麼惦記我這玉佩的時候,我才要在意,現在知道原因,還跟我沒關系了,那我不就能松口氣了?”
“《霸道外星人愛上我》的劇情固然能看,但是合乎邏輯的劇情才正常。”江霁月攪了攪杯子裡的冰塊,漫不經心地說道,“好歹我很快就知道他對我的觀察興趣從何而來,免得之後還會因為這種事傷心。”
她撐着下巴,忽然認真思索道:“說起來這算不算白月光替身劇情?白月光是遠在光之國的泰羅,而我是那個覺醒了的替身?按照晉江套路,接下來就該是覺醒自我意識的替身霁月手撕劇本,或者白月光本人從天而降,和替身霁月一起暴打托雷基亞?”
雖然她說得輕描淡寫,但是夏知還是有些擔心:“那會你高燒迷糊的時候,可是把‘霧崎’翻來覆去念叨了十幾次呢。”
諸伏景光補充道:“按照記錄來看,是十七次。”
夏知又道:“你真的不介意泰羅嗎?不會……吃醋嗎?”
“那是在夢裡罵他!”江霁月嘴硬道,“誰讓他總是和男鬼一樣,再說了,誰會和不知道在哪裡的白月光較勁兒——雖然這位應該叫小太陽,你當我是晉江虐文女主嗎?”
她忽然戲精發作,捧着胸前的玉佩作西子捧心狀,擺出一副苦情劇女主的架勢,悲悲戚戚地說道:“他愛的,不過是泰羅的影子!有幾分像泰羅,這究竟是我的福,還是我的孽!這些年的情愛,終究是,錯付了!”
下一秒她立馬破功,笑得整個人在椅子上變成了一團草莓大福。
夏知就這麼看着癱成貓餅的江霁月發瘋,餐廳頭頂的碎晶燈給好友翹起的發梢和微顫的眼睫鍍了一層光暈,光暈之下的情緒,是什麼呢?
她接過諸伏景光遞來的咖啡杯,無意識地用銀匙在杯裡攪和着,銀匙磕在杯沿,發出看穿一切的審判脆響。
支着下巴半晌,夏知忽然伸手捏住她的後頸,就像是拎起某隻試圖趴在地闆上裝傻的布偶貓,“江江同學,你确定這種類似于破罐子破摔的狀态不是某種……心理防禦機制?由戀愛腦變異而來的态度?”
她揉了揉正在胡亂掙紮的布偶霁月,“比如,你其實是有點在意……這是一場來自托雷基亞的,單箭頭的觀測遊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