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晚上夫妻倆把三個孩子安頓好了,卻是點着燈開始整理明天上門的禮物。
“滿哥兒說了是那邊徐大人莊子上的莊戶救的苓娘,這可要好好感謝人家,家裡估計也沒啥能讓人家看的上的,診費也是人家墊付的。”杜父低聲跟林母商量着。
“這診費雖說沒具體說,估摸也不會少,還要感謝人家救了苓娘一命,給個半兩銀子吧;藥費是滿哥兒兩口子給拿的,也要給他們,不好去占小輩的便宜。”
林母想了想:“滿哥兒他們估計沒少花錢,就那一小罐藥膏子,怕就是要一兩銀子,甜妞說又是租的牛車回來 ,還有好幾副藥。”
“這藥膏子這麼貴的!”
“幸好章娘她周全,不然符苓臉上的傷要是留個疤癞什麼的,你閨女又是個最愛妹的性子,那膏藥我未出嫁聽爹提起過,是好東西。”
“哎,那就給滿哥兒他們拿個二兩銀子吧,竹哥兒前幾天送來的藥材先給人家送禮使吧,也沒拿的出手的東西。”
“送吧,還有兩隻兔子,倒是一起送過去,家裡也沒有肉了,再跟苓娘商量商量在加上盆花就差不離了。”
“就這麼定了吧。”倆夫妻就這樣,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看着天色差不多了,杜父叫上兒子杜仲提上兔子,那兔子是他在山裡好不容易套的,有一隻還是難得的雪白,甜妞喜歡就留下養了,還給養了個半,兩隻兔子時常為這,長得圓滾滾的,喜歡的不行。
甜妞舍不得,也知道是為了感謝人家救了姐姐,就也讓拿走了,杜父有用背簍背着一盆大花,不是什麼名貴的,但是生在養的好,符苓侍弄了有三四年,愣是給養成了花樹。
跟林母打聲招呼,父子倆就出去村口跟杜滿彙合。
為了不聲張引人注意,他們特地晚了些出門,這是村裡的人大多都去地裡了,便沒那麼招搖。
杜滿兩口子已經在等着了,手裡也提着東西,杜父就開口:“你們拿什麼東西,拿回去,我和二嬸準備齊了。”
“二叔不是什麼名貴東西,順哥在山裡找打顆野茶,采了不老少回來,家裡就爺爺喝茶,這麼多也喝不完,能用上就行,這豬肉和雞蛋是我娘叫添的,我也不敢說不啊。”
杜滿就知道二叔會推脫,也沒給他繼續說的機會,“走吧,時間也是不早了,晚了就不好了。”
四人也就動身了。
莊子離杜家村不遠,幾個人緊趕慢趕的走了半個小時便到了。
杜滿把背上從二叔身上接過的背簍放下,讓其餘三人在田埂上等他,她去地裡向莊戶打聽。
“大伯,向你打聽戶人家,您知道這莊子裡有一戶周姓的人家嘛?”
老農見杜滿臉生,但也笑着回了:“莊子上姓周的隻有莊頭他們家啊,就是那邊最大的院子了。”
杜滿謝過老農心裡卻發沉,他聽周實談吐不是普通鄉下小子,特地跟二叔提了句禮不能太輕了,沒想到還是莊頭的兒子,這禮人家怕是看不上了。
“二叔,打聽到了,這周家就是這莊子的管事人家。”
章氏聽到也反應過來,帶來的禮怕是輕了。
杜父卻沒什麼反應,“即是打聽到了便走吧。”
幾人上前叩完門,在門前等着,就見一跟苓娘差不多大的姑娘前來打開了院子的門。
杜滿上前說着:“不知家裡可還有人?昨日跟周郎君道了今日上門拜謝。”
那姑娘卻是好半晌才答道:“娘親在,你們等下,我去叫娘親來。”
杜滿他們又等了一會兒,就見一老婦人帶着那姑娘出來,老婦人普通農家婦人的穿着打扮,杜滿見了率先彎腰見禮;
“見過夫人,今日上門來是為了拜謝實哥兒幫我妹妹送去醫館一事。”
周母還真不知道這事,昨天也沒聽兒子提過啊,也不能讓人家站在門口,笑着把幾人迎進院中。
周母不算模樣不算和氣,甚至是有些嚴厲,大夥不敢擡頭對上他的眼睛,就把頭低着進了院子。
周母招呼這人在上上屋做了,叫自家閨女給大家上了茶水,禮數也是周到,并沒有驕傲之氣。
見大家夥喝上茶水,也沒那麼緊張了才開口問道:“怎麼稱呼?昨日我那臭小子回來也沒交代說今天有客上門,昨日尋完莊,今日去主家送莊子出息了,這才不在家中,是我們失禮了。”
杜滿看了眼杜父,杜父這才起身開口:“昨日小女在山裡失足滾落,幸好有周小郎君經過給送到醫館,告知我們,此番也是來感謝周小郎君的。”
“這混小子這麼大的事竟也沒吭過聲,等他回來我便教訓他。”
杜滿替周郎君解釋道:“實哥兒也是沒想到我們這就唐突的上門了,我們就是東邊的杜家村人,知道相鄰着我們就着急上門了。”
“不怪郎君是我們着急了,準備了一薄禮,都不是值錢的東西,山裡淘來的,希望夫人不要嫌棄,是我們的一點心意。”杜父說完便起身,見他起身,其他三個小輩也立馬站起身來。
“感謝夫人把郎君教導的如此仁厚,要不是郎君伸手援助,我們怕是要承受喪女之痛,周家要是有需要我們出力的事情盡管開口,我們盡力去辦。”杜父話音一落便周老太太鞠躬下去。
見四人齊齊整整的躬身道謝,周母淡定從容的叫衆人起身開口:
“哪裡用得着如此大禮,那小子就是跑了個腿,救命之恩可談不上,但也算是有點緣分了,平日裡這莊子都是一月一旬,恰好遇見還是令愛有福氣。”